儿童心理发展论文汇总十篇

时间:2023-03-25 10:26:51

儿童心理发展论文

儿童心理发展论文篇(1)

与儿童身体发展、认知发展并列的社会性发展,是儿童个体发展研究的三大主题之一。早在20世纪30年代,儿童的社会性发展就已经进入了心理学的研究领域。社会认知是儿童社会性发展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指的是个体对自我、他人和人际关系的认知,是认知研究和社会化研究的交叉领域。

儿童是怎样知道自己和别人的观点不同,怎样学会站在他人的立场上看问题,怎样获得别人关于自己的想法和这些想法是如何发展的?所有这些问题的回答都涉及到一个问题,就是有关儿童的心理知识是怎样的。有关这个问题,心理学家很早就开始了研究,主要经历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皮亚杰通过临床法对于儿童“观点采择”的研究;第二个阶段是20世纪70年代关于儿童“元认知”的研究;第三个阶段[1]是20世纪80年代关于儿童心理理论的研究。

1三大心理理论以及儿童心理知识的发展变化

1.1三大心理理论的主要概述

1.1.1理论论

该理论认为儿童对心理状态的理解就是一个理论建构的过程,其主要假设是:儿童预先并没有关于自己心理状态的知识,而是通过建构起心理理论并在此基础上来解释自己和他人的心理状态,儿童关于心理知识的理论框架的形成和发展存在着一系列质的变化,而这种质的变化依靠儿童与环境的交互影响。

持理论论的研究者认为儿童获得的是某种形式的表征性的心理理论,但认为儿童的心理理论向成人的心理理论的发展过程中要经历几个阶段。例如,Bartsch和Wellman[2]提出心理理论三阶段发展序列:2岁左右,儿童获得了愿望心理学(desirepaychology),3岁左右愿望——看法心理学(desire---believepsychology),4岁左右获得了成人的看法——愿望心理学(believe----desirepsychology)。

1.1.2模拟论

这种理论认为儿童通过内省来认识自己的心理,然后通过激活过程把这些有关心理状态的知识概化到他人身上。所谓激活过程,就是指儿童把自己放在他人的位置上,从而体验他人的心理活动或状态,主张儿童通过模仿而获得关于他人的心理知识。

1.1.3模块论

这种理论关注的焦点是儿童心理理论的起源问题,认为儿童心理理论是一种内在的能力,在个体出生时,心理理论便以模块的形式存在于个体的神经系统,因而此理论认为个体心理理论的发展是一个内部生物机能逐渐展开的过程。

Bartsch&Wellman(1995)[2]通过研究发现儿童理解自己和他人的心理状态的时间起点是没有差异的,他们的研究结果支持了理论论。ClaireHoghes&JudyDunn(1998)[3]的研究发现在儿童心理理论的发展中表现出一个明显的转移,即随着时间的推移,儿童越来越多的使用表示心理状态的术语来表示他人的心理状态。这一转折很难用理论论解释,但却可以从模仿理论得到解释。

1.2儿童心理知识的发展变化

一般认为,4岁是获得心理理论能力的一个关键年龄,或是一个分水岭。因此我们从两个部分来进行探讨。

1.2.1儿童4岁以前对他人心理状态的区分

2岁左右开始,儿童对他人心理状态认知的一些基本能力逐步发展起来,这些能力的出现与发展为儿童心理理论的形成准备了必要的前提条件。其中主要有四个方面的发展:言语活动中对心理状态的区分:沙茨等人收集了儿童自发使用的一些表示心理状态的术语,发现3岁儿童已自发地把现实和对显示的信念进行对比,表明他们已经能够区分心理状态和外部现实。Wellman[4]等人的研究发现3岁儿童能对物理客体和心理客体做出区分。2岁的儿童能够使用“想”、“理解”和“知道”等词语,3岁甚至2岁半的儿童对某些心理状态(尤其是知觉和愿望)作出惊人的广泛而准确的预测。

理解看见和知道之间的关系:从2岁起,儿童对看见和知道之间的关系就有一些了解;到3岁时对看见一个物体和知道这个物体之间的关系已经理解:如果人们看到什么东西,他们就会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反之亦然,不同的人对世界有不同的认识。例如给儿童看一幅画有大象的画,它知道它看到的是一个正象,那么对面的人看到的就是反象。

理解外表和真实的区别:弗拉维尔等人设计了一块用海绵做的岩石,让儿童观察和触摸,询问儿童它象什么和是什么,3岁儿童的回答都是“海绵”。这个设计说明儿童还不能理解外表和真实的区别,不懂得一个物体的两种表征形式。在给儿童呈现的假设性事件中,不同年龄的孩子有着不同的表现。如给假想的儿童呈示实际上装有铅笔的“糖盒”,要求被试儿童预测:假想儿童将在哪里找?他想到什么?他的情绪如何?结果发现,3岁儿童预测:糖盒里有铅笔,根据真实情况而不是他们的“误信念”作出行动。而到了4岁,儿童基本能够作出正确预测,掌握“误信念”。

对他人的行为进行预测:2岁儿童根据对他人欲望的了解预测行为,3岁儿童则根据对他人信念的了解预测行为。欲望是指需要的实现,实现了获得情绪的满足,否则产生消极情绪;信念则是关于某种事实或事件的表征,它可能是真实的,也可能是错误的。3岁的儿童虽然对信念有所了解,但在预测他人行为时仍以愿望为准。4岁儿童开始理解误信念,以他人的信念为标准来预测他人的行为,并能够理解他人的行为受他人目标的指引,即使他人对世界的表征是错误的,也只会按照这个表征去行动。

1.2.2儿童4岁以后关于他人心理知识的发展

在“信念”的发展方面,稍晚于“愿望”方面的发展,儿童能够很好地理解自己和别人所想的事情,并按照愿望说明行动。在“信念”的理解方面,需要一个从“真信念”向“误信念”的过渡过程,一般将“误信念”的掌握看作是心理理论能力获得的标志,一般认为个体在4岁时获得“误信念”。

4岁儿童能够认识到,他人关于客观世界的信念有可能是不准确或者错误的,人们对客观世界的表征并不一定与实际情况相吻合,把心理表征和客观事实区分开来。他们能够较好地完成“误信念”任务,往往能够站在别人的立场去思考问题,更好地理解别人和预测别人的行为。理解同一个客体的两种表征方式,把用海绵做的“岩石”既看作是“海绵”的实体,又看作是“岩石”的似体。此外,还提出了两级信念,“一级信念”只涉及我关于他人信念的认识,“二级信念”是对他人关于另一个人信念的推断或认识。儿童在“一级信念”的水平上还发展了“二级信念”水平,一般儿童要6岁才能正确回答“二级信念”。

2心理理论研究对于儿童社会性发展的促进

心理理论是儿童社会认知中的一个关键概念。心理理论关于儿童社会性发展的假设是:只有具备一定量的关于心理活动知识,儿童才可以习得一定的社会技能,并学会做出正确的情绪反应,进而发展为社会交往行为。

2.1心理理论协调儿童间社会信息的沟通

心理理论在人与人的相互作用中起着重要的作用。心理学家普遍认为,拥有发展良好的心理理论,就能使个体更好地操作与控制日常的环境,较准确地预测他人和自己的认知和情感状态,并协调相互间的关系。

例如在儿童的两大行为合作与竞争的形成过程中,个体心理理论中的各种要素如愿望、意图、信念、动机等起着重要的作用。在竞争中,尤其是在各种直接的对抗性游戏或比赛中,儿童必须了解对方的意图、策略等。合作是我们积极倡导的一种亲社会行为,达到合作的重要条件是要求儿童不仅能了解其他人的愿望、想法,能与其他人共享某种情感、信念、态度,还需要了解自己的言行会给别人带来什么影响。在儿童的生活中,学会通过了解他人的意图和动机,来判别其态度和行为的性质,再作出恰当反应。研究表明,一些儿童的攻击行为较多,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些儿童不能准确判断对方言行的动机和意图,将别人的善意的玩笑、非敌意行为视为对自己利益的威胁,因而进行攻击。2.2心理理论有助于调整儿童自身的评价与反应

在社会互动中了解他人行为的意图对于儿童作出评价与反应是很重要的。儿童如果能理解他人行为原因的多样性,那么在对他人做出评价时也会更加客观全面。如对于一个上课迟到的学生,也许出于惯性,也许是身体不适,也许是某种偶发事件,儿童如能全面掌握这些就会更适当地评价这个学生。另外在元认知的发展过程中,将更好地调整个体对自我的评价水平的提高,使个体从外表状态的一些评价转为从心理品质方面的评价,更好地对一些描述心理状态的词进行表征。

2.3心理理论对儿童理解人际关系的帮助作用

人际关系好坏与否,个体是否能融入到社会群体中,首先取决于个体对不同类型人际关系的理解,以及在此基础上发生相应的行为。理解人际关系就是在特定情景中能意识到自己和他人地位,对他人观点进行推理。以亲子关系和友谊为例,对于亲子关系,儿童最初只是将父母看作提供贴切需要的人,如“谁给我做饭”;后来理解了父母的所做所为是对自己的爱,亲子关系不仅仅是来自于父母,也包括自己的相应义务和责任。对于友谊,儿童最初认为“谁和自己一起玩谁就是好朋友”,心理理论能力的发展使其认识到友谊是有深层含义的,它需要态度、价值观的一致,还需要彼此信任,更重要的是彼此期待:你希望别人怎么样,可能别人也会希望你怎么样。心理理论能力的发展有助于个体良好同伴关系的形成和保持:Slaughter[5]等人发现,受欢迎儿童比受拒绝儿童能更好地理解他人的心理状态。

2.4心理理论促进儿童的道德发展

道德发展是儿童社会化的重要内容,一个儿童道德的发展,首先是道德认识的提高和道德情感的增强,然后是道德行为的形成。道德认识提高的标志是道德判断与推理的完善。随着心理知识的发展,儿童能从人与人的关系上,能从不同角度看待某个道德问题,在社会交往中能意识到彼此对等的地位,觉察到别人行为时的心理状态,因此能使其道德判断顺利地从他律向自律过渡。在道德情感中有一种称为移情,而移情的产生需要对他人情感的敏感性,并在此基础上产生替代性体验。心理理论能力的提高是儿童道德发展的直接推动力量。

2.5心理理论发展儿童自我意识

自我意识是人的意识发展的高级阶段,它包括自我认知、自我体验和自我控制三个方面。自我观念是自我认知的重要方面,社会心理学家米德指出个体自我观念的获得是把自己置于互动双方的位置上,把自我视为被评价的客体形成暂时的自我形象,这种形象定型就形成稳定的将自己归为某一类客体的“自我观念”。一个儿童如果总受到赞许和其他积极的评价,久而久之该儿童会形成比较积极的自我观念;如果一个儿童遭到更多的轻视或来自他人的消极评价,那么儿童的自我观念就相对的消极。同样,如果儿童能理解他人的情感状态,就会产生相应的自我体验从而进行自我控制。自控型的儿童会感受到更多的心理健康和发展积极的自我观念,不断修正对自我行为的理解和调整自己的行为,促进积极自我观念的形成。

关于心理理论的研究只是处于一个起步阶段,还有许多不完善的地方,但是许多理论可以解释儿童发展中的一些方面,并且给我们许多启示。我们要进一步探索心理理论的发生机制、与其它心理过程的联系以及如何改进我们的教育。

参考文献

[1]王桂琴,方格,等.儿童心理理论的研究进展[J].心理学动态,2001(2).

[2]Bartsch.k&Wellman.H.M,Childrentalkaboutthemind.Oxfor,UK:OxfordUnicercityPress[M],1995:143~145.

儿童心理发展论文篇(2)

儿童学学科建设的起点,当然是对“儿童学”概念给予清晰界定。值得注意的是,沈俊强在其《儿童学:一种可能的建构?》(载《中国儿童文化》第八辑,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2013年)中审慎地透露出儿童学学科成为现实的种种困难。克里斯曼的paidology试图整合分散于各学科中的关于儿童的研究,使paidology成为全面研究儿童的科学。在其以德语写作的博士学位论文中,克里斯曼首次界定了儿童学的体系:1.过去的儿童;2.当今的儿童;3.儿童学中的实验室方法。这就暴露了克里斯曼儿童学概念的自然科学本质。在我看来,他的儿童学方法论太窄狭,当然难以整合分散于各学科中的关于儿童的研究。沈俊强指出:“儿童学最终在欧美国家还是未能成为一门综合儿童各门学科相关知识为一体的独立学科,其根本原因在于它缺乏严谨规范的方法论、学科范围界定不清、缺乏具有统摄性的理论。虽然历经一个多世纪的发展,儿童学仍不是一个具有明确内涵与外延的概念,它仍然只是一个‘儿童研究’(ChildStudy)的替代词,作为一门学科,它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儿童学是继续作为‘儿童研究’的代名词,还是作为一门独立的学问,这是儿童学进一步发展必须解答的问题。”“关于儿童学是儿童研究,还是一门独立的学科的认识仍然还在探讨阶段。儿童社会学、儿童文化学、儿童生态学、儿童史等研究成果的总和,若然就可称之为儿童学,那其实就是可以直接丢弃Paidology这个术语了,直接采用ChildStudy或ChildDevelopment。”(沈俊强《儿童学:一种可能的建构?》,载《中国儿童文化》第八辑,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2013年)读到这里,读者可以看出,沈俊强是主张丢掉克里斯曼的Paidology这个概念的。我赞同沈俊强的观点。因为克里斯曼对作为学科的paidology的界定,根本无法实现儿童学作为学科而独立存在的使命。对儿童的“科学”研究是具体的局部的研究,一旦离开其所属的相应学科的支撑,这种研究就寸步难行。这就意味着,如果儿童学志在形成纯粹的科学,那么它要么空无一物,要么把具有各自独立形态的科学(如生理学、心理学、医学等学科)生硬地聚拢在一起,但这种聚拢不是逻辑的、自然的,而是人为的。克里斯曼意义上的儿童学在历史上的没落,有其自身的重要原因。那么,可不可以建设一门儿童学?或者是否可能有一门儿童学的学科?在《儿童学的回顾与前瞻》(载《中国儿童文化》第八辑,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2013年)一文中,我认为克里斯曼“试图建设一个有严格的内涵与外延的儿童学学科是困难的。儿童学的学科边界不是清晰的,而是模糊的。儿童学的学科体系不是封闭的,而是开放的。”如果我们抛弃克里斯曼对儿童学的那些界定,那么,一门新的儿童学是可能诞生的。“现在看来,儿童学宜分狭义与广义两种。狭义的儿童学即童年(或儿童)哲学。广义的儿童学即与童年研究相关的一切学问,包括从不同维度以儿童或儿童世界若干方面为研究对象的问题群、学科群的集合。”这些看法与沈俊强的说法是容易形成共鸣的。不过,郑素华在《2012年中国“儿童学”研究评述》(载《2012中国儿童文化研究年度报告》,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2013年)一文中对我的看法提出了质疑:“一些论者把‘儿童学’界定为童年或儿童哲学,这一狭义的概念为儿童学划定了一个具体的范围。但是儿童哲学却并非就是儿童学,至少不是克里斯曼所设想的儿童学,其似乎也不足以视为儿童学的独特性特征。”针对这一质疑,有必要做一点点解释:我的这种想法是在抛弃克里斯曼“试图建设一个有严格的内涵与外延的儿童学学科”的想法为前提的,当然不同于克里斯曼所设想的儿童学;狭义的儿童学,即童年或儿童哲学,为儿童学划定的范围不是具体的,它是一个模糊的范围,这个范围是以作为研究对象的儿童为圆心,以哲学方法探讨儿童问题时需要走多远就可以走多远为半径。为什么要用儿童哲学作为狭义的儿童学?这是因为儿童学可能还包括儿童心理学、儿童社会学、儿童生态学、儿童史学……这些学科都是研究儿童的,但是,它们的基础理论和方法论由于是它们的母学科所提供的,因而是有所区别的。例如,儿童心理学是研究儿童的,所以可以被儿童学所容括,但事实上,儿童心理学与其说属于儿童学,还不如说它更属于心理学学科,它的基本概念、基本命题、基本原理和方法论都是属于心理学学科的。同样,儿童史学属于历史学,它的基本概念、基本命题、基本原理和方法论都是属于历史学学科的,例如《儿童世纪》这本书是一位历史学家所撰写的历史学专著,并对历史学研究的学科进展有重要贡献,当然,由于它研究的是儿童,也可以属于儿童学。

……这些学科相互间往往是封闭的,但由于研究对象是围绕儿童的某一侧面或某一问题,于是儿童成为它们相互联系的纽带。我们将它们整合在一起,同时又将它们与儿童哲学整合在一起,便是广义的儿童学学科。狭义的儿童学与广义的儿童学具有怎样的关系?皮亚杰曾经将学术研究分为哲学和科学,哲学是对整体的形而上的研究,而科学是对局部的具体的研究。这刚好可以解释将儿童学分为广狭两部分。方卫平也将儿童学本身分为广狭两部分。广义的儿童学囊括一切以儿童及其生存要素为对象的研究,而狭义的儿童学则是指在独立学科建设的语境下,儿童学学科的基础理论建设(方卫平《2012中国儿童文化研究年度报告•前言》,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2013年)。这一界定遇到的难题是,狭义的儿童学在独立学科建设的语境下,儿童学学科的基础理论建设的内涵与外延应当如何界定。不过,这让我想到作为学科的自然科学。自然科学有一个庞大的学科群,但同时还有自然科学总论,这个自然科学总论如果往形而上学迈一步,便与自然哲学融在一起。方卫平的“儿童学”学科模型类似于“自然科学”学科。我的儿童学学科模型遵循的是哲学与科学的辩证关系。我的广狭两分法与方卫平的两分法是可以会通的。当然,儿童学学科在这种两分法基础上,又可以分为三部分,分别与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和人文学科相对应。20世纪90年代以来,日本学者小林登试图建设“儿童科学”体系,这个“儿童科学”只可能是学科群,是从不同维度以儿童或儿童世界若干方面为研究对象的问题群、学科群的集合,却不可能形成一个作为独立学科的儿童科学。在儿童学学科建设的讨论中,也有学者试图论证童年学学科创建的可能性。“与倡导儿童学的旨趣有别,一些学者基于当代童年研究的进展、童年现实的复杂性,而提出一门以童年为研究对象、专门研究童年问题的学科即童年学创建的可能性。尽管‘命名’不同,意蕴有所侧重,但涉及到议题却有诸多交叉之处。这样的探讨,如果理论层面上继续深入的话,或会与儿童学形成良性的竞争性互动。”(郑素华《2012年中国“儿童学”研究评述》,载《2012中国儿童文化研究年度报告》,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2013年)读者也许要问:儿童学以外还有童年学吗?或者童年学以外还有儿童学吗?在我看来,儿童学与童年学是辩证统一的。儿童在其年龄维度上就是童年。通过研究童年我们了解儿童,通过研究儿童我们了解童年。童年是儿童和成人的童年,儿童是在童年这个年龄维度上的现实形态。不可能存在分别独立的儿童学和童年学。它们其实是一个学科,因而不可能形成竞争关系。古诗云:“横看成岭侧成峰”,童年学与儿童学的关系就是这里的岭峰关系,乍看不同,其实为一。克里斯曼的儿童学曾经传遍欧美乃至全世界。然而,“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究其原因,是由于paidology的学科定位存在问题。不过,儿童研究并未因此而中断。20世纪出现了皮亚杰等著名的儿童研究者,许多学科都对童年有过出色的研究。今天我们讨论儿童学是否可作为一个学科来建设的问题,其实就是研究儿童学学科所具有的可能范式,为儿童学学科发展建构一个库恩式“范式”,寻找学科的共同话题、基本规范和基本共识,呼朋引伴,凝聚队伍,建设学术共同体,为进一步拓展儿童学学科的发展空间以及寻找儿童学大发展的可能性而努力。

二、儿童研究与教育学的关系

儿童研究与教育学具有密切的关系。儿童的“发现”导致了教育学现代体系的诞生,便是历史给出的证明。沈俊强在《儿童学:一种可能的建构?》(载《中国儿童文化》第八辑,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2013年)一文的第二部分,以“儿童学与教育学”为标题,专门探讨儿童学产生的时代背景。他写道:“19世纪末20世纪初,欧美地区的儿童教育有了一个新图景。生理学、心理学、实验教育学的发展,促成了儿童研究的深入;伴随着欧洲大陆的新教育运动与美国的进步主义教育运动,儿童中心论开始流行,根本性地改变了人们对儿童教育的传统看法。儿童学在这样的时代中被提出,表明人们有为儿童研究创立专门的知识体系的强烈愿望。”可以看出,沈俊强将儿童学产生的背景主要归因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欧美儿童教育的大繁荣,或者说,在他看来,儿童学产生于教育学大发展这一时代背景中。他由此得出这样的结论:“以儿童为研究对象的儿童学(paidology)从诞生之日起,就与教育学(pedagogy)有着紧密的联系。”这一结论是符合史实的。应当强调的是,美欧的儿童研究运动对于教育学“儿童中心”观念的壮大立下汗马功劳。霍尔于1891年创建《教育学园地》(Pedagog-icalSeminary)季刊,集中发表儿童研究的相关文章。值得注意的是,集中发表儿童研究的相关研究成果的这家期刊是教育学杂志。由此可窥见,当时的儿童研究与教育学的亲密关系。霍尔一定是洞见了这一亲密关系,所以便用教育学刊物发表儿童研究的相关成果。事实正是如此。早在1882年,霍尔在全国教育协会发表演讲,提议把儿童研究作为教育学的核心。他说:“儿童研究应该成为教学方法,教学内容和教学顺序的基础。”(DorothyRoss.G.StanlelyHall:thePsychol-ogistasProphet.Chicago:UniversityofChicagopress,1972,126.转引自郭法奇《欧美儿童运动研究运动》,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2年)1884年,霍尔建议全国教育协会在其内部成立科学的教育学委员会。

教育协会接受了建议,并号召教育工作者以儿童研究为核心建设科学的教育学,从而使儿童研究成为教育工作者的一部分。克里斯曼于1893年在《教育学园地》季刊上发表《儿童的倾听》(TheHearingofChildren)一文,首次提出儿童学(paidology)这一概念;1894年在《论坛》(TheForum)第二期上,发表《儿童研究:一个新的教育部门》的文章,详细阐述创建儿童学系的想法(郑素华《2012年中国“儿童学”研究评述》,载《2012中国儿童文化研究年度报告》,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2013年;赵霞《儿童学:学科体系及其当代建构》,载《中国儿童文化》第八辑,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2013年)。克里斯曼在教育学杂志提出“儿童学”概念,又将儿童研究视为“新的教育部门”,由此可见“儿童学”甫一出世便与教育学结下不解之缘。儿童研究为教育学的创新和提升功不可没。沈俊强写道:“总体上说,随着儿童研究的深入开展,现代社会确立起来的儿童利益至上、尊重儿童、保护儿童、给儿童以参与权、倾听儿童的声音等养育原则已成为儿童教育的基本共识,它也是教育学的基本理论创新的背景性原则。”这种看法恰好印证了1918年霍尔在全美教育协会所做演讲中的说法,这个演讲是为了纪念全美教育协会儿童研究部成立25周年。霍尔说:“对童年的研究通常被认为是一场哥白尼式的革命,因为在此之前,是儿童适应学校,而现在,整个教育体系都要根据儿童的需要与天性来建立。”(霍尔《儿童研究纵览》,载郭法奇《欧美儿童运动研究运动》,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2年)这段话很好地表达了儿童研究的教育学意义。事实上,在这次儿童研究运动以前,夸美纽斯,尤其是卢梭及其以后的裴斯泰洛齐、福禄贝尔、帕克等人,已经在观念或哲学上建设儿童中心主义的教育,裴斯泰洛齐、福禄贝尔、帕克等人还将这种观念作为自己所创立学校的理论基础,也就是说,他们已经在学校或幼儿园开展过“哥白尼式革命”。不过,杜威在《学校与社会》中倡导学校应当产生由教师中心或教材中心转变为儿童中心的哥白尼式革命,确实是发生于此次儿童研究运动中的。夸美纽斯,尤其是卢梭以后儿童观和教育观的革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西方文艺复兴、宗教改革和启蒙运动所推进的人的自我发现和人的自然天性、自然权利的解放这一宏大的历史背景。有了这个背景,就不可能不“发现”儿童;“发现”儿童后,就必然产生教育学和教育的哥白尼式革命。这是时代精神使然,卢梭等人则是时代精神的体现者,———时势造英雄,此之谓也!在时代精神所营造的春天里,儿童研究成为“运动”,形成热潮,也是历史使然和逻辑必然。儿童研究运动使启蒙运动以来“儿童发现”的哲学衍生出各门科学的丛林,大大刺激了教育学、教育制度、教育实践的现代转型。

中国有自己的不同于西方的文化发展轨迹。李贽的“童心说”思想还被视为异端的时候,西方已经为“发现”儿童准备好了思想的温床。西方文艺复兴以来“以人为本”的观念,在20世纪中叶以来的中国长期作为政治禁忌。(在20世纪80年代,“以人为本”的观念以“人道主义”的名目出现,试图克服极“左”政治所导致的种种“异化”问题,但立刻受到严厉的政治批判(雷永生《讨论“人道主义”与“异化”为何成了“精神污染”?———“人道主义与异化”大讨论始末》,载《社会科学论坛》,2012年第7期)。进入新世纪后,“以人为本”时来运转,被作为国家治理的基本方针写入2004年宪法修正案,这就为中国的人本主义哲学的发展乃至为儿童研究合法性的获得提供了政治保障,为在中国建设儿童本位的教育学体系创造了政治条件。中国当前太需要儿童研究了。近年来,浙江师范大学儿童文化研究院等机构积极倡议“儿童学”学科建设,就是对中国当前儿童研究之“时代精神”的呼应和应对。儿童研究的进展关乎中国教育改革所能达到的深度。如果中国的教育学(pedagogy,其原义是儿童教育学)试图成功引领中国教育的现代化进程,就离不开儿童观的现代化,而中国的儿童观现代化则依赖于儿童研究,依赖于文学、艺术和各种传媒来反映儿童研究的成就和新儿童观的精神,以便让现代儿童观成为一种新的文化,影响全社会,并通过日积月累而将其沉淀为无意识文化心理,这就是“化民成俗”的功夫。如此这般,无论民间还是官方考虑儿童和儿童教育问题时,自然而然地,就是以现代儿童观和现代教育观为前提和起点的。到那时,应试教育、神童教育、揠苗助长式教育、单纯把儿童视为政治改造和社会改造的工具却忘记了儿童应当享有“目的”地位,等等,这些观念或做法都会逐步销声匿迹。这就是老子讲的:“太上,不知有之;……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老子》第十七章》)到了这种程度,中国的教育改革便真可谓“功成事遂”,大功告成。于是,新人(现代人)诞生了,中国社会和文化的面貌将会为之一新。儿童研究或童年研究的意义绝对不限于教育学的现代化,它牵涉到整个文化乃至全部人文学科的现代化,牵涉到现代人的诞生、民族复兴和理想社会的生成。

三、维果茨基的儿童学研究

钟启泉在《全球教育展望》2013年第1期发表了长篇论文《维果茨基学派儿童学研究述评》,联系前苏联从“儿童学批判”到“儿童学复兴”的历史事实,阐述维果茨基学派儿童学研究的现代意义。维果茨基(1896-1934)是前苏联心理学家,马克思主义心理学的创始人之一。他在十月革命后倾注10年心血,在儿童学研究的方法论问题、思维与语言的关系、儿童的概念发展、发展教育论乃至艺术心理学、精神病理学等领域展开研究,这些研究孕育了维果茨基学派的崛起。钟启泉用“气势如虹”这一说法来赞叹维果茨基这十年研究其进展的凌厉、成果的丰富、影响的巨大(钟启泉《维果茨基学派儿童学研究述评》,载《全球教育展望》,2013年第1期)。儿童学在西方兴起后,前苏联也出现了一大批从事儿童学研究的学者,他们围绕“作为整体系统的儿童”、“儿童观中的发生性原理”、“儿童社会环境的考察”、“儿童学的理论性格与实践性格”,展开了诸多论争。不过,伴随上世纪30年代斯大林文化专制主义的抬头,联共(布)中央从1931-1936年期间以一连串《中央决定》的方式,采取了“克服学校的根本缺陷”的改革步伐,旨在“加强学校教学中系统知识的传授”和“强化教育理论战线的阶级斗争”。1934年6月维果茨基因患肺结核病逝世,同年12月斯大林“大清洗运动”(肃反运动)开始。1936年,联共(布)中央《关于教育人民委员部系统的儿童学偏向》的决定,发动了对20年代活跃的儿童学的批判———“儿童学是资产阶级伪科学”,“解散儿童学研究的团队”,“没收儿童学教科书”,呼吁“马克思主义儿童研究的科学创造”。于是,各大学停授儿童学课程,儿童学文献毁于一旦。维果茨基被认定为“折衷主义者”,其著作遭到封存。由于“最近发展区”理论与儿童学大有干系,即便在斯大林个人崇拜受到批判后,他的有关儿童学部分的著作仍然无人问津,连贴近维果茨基学派的学者也退避三舍。1991年前苏联解体,其所有著作得以重见天日。20世纪90年代,随着认知科学在美国的发展而形成了一股“维果茨基热”,维果茨基遂被认为世界级学者(钟启泉《凯洛夫教育学批判》,载《全球教育展望》,2009年第1期;钟启泉《维果茨基学派儿童学研究述评》,载《全球教育展望》,2013年第1期)。以联共(布)中央决定的形式来纠偏学校教育问题,全盘否定儿童研究,使得前苏联教育学最终沦为“中央决定的教条主义解释”,造成了前苏联教育学研究者的“动脉硬化症”,教育学成为重灾区,“没有儿童”的教育学甚嚣尘上。

儿童心理发展论文篇(3)

心理是人类与其它物种区别的主要标志之一。儿童只有对心理有所理解才能较好地理解日常事件。儿童心理理论的研究是当展心理学研究的热点和重要内容,是儿童认知发展的一个重要方面,同时心理理论的获得也会促进儿童的同伴互动和人际交往,进而为其社会化奠定基础。关于心理理论的研究,对于揭示心理发展的基本规律和促使儿童心理发展有着非常重要的理论价值和实践意义。

1 幼儿心理理论的影响因素

1.1 语言技能

许多研究都表明儿童心理理论的发展与语言技能密切相关,语言技能中的句子成分、句法结构、语义特征等能力的发展,影响着儿童心理理论的发展水平。jenkins和astington对儿童的语言表达和接受能力进行了测量,也发现一般语言能力与错误信念的成绩有很强的正相关。我国的吴南,张丽锦的研究发现心理理论的发展和语言的发展二者是相辅相成的。张旭的研究发现在3岁和4岁两个年龄组中,语言能力超常的幼儿在错误信念上的表现均好于语言能力一般的幼儿。

1.2 假装游戏

假装游戏是影响儿童的认知能力、社会能力发展的重要因素,它有助于儿童理解心理和现实的区别。leslie指出,假装是心理理论的一个部分,从此假装游戏就引起了研究者的广泛关注。有研究指出,在假装游戏中,更多参加角色扮演的儿童,或者在幻想测验上得分更高的儿童,对心理状态的理解比其他儿童要好。

1.3 家庭因素

有研究发现儿童的心理理论的发展和兄弟姐妹的数量以及兄弟姐妹之间关系的类型相关。ruffman等的研究表明,家庭成员内,特别是父母与子女间的言语交流与儿童的心理理论的发展有重要影响。此外还有研究表明父母的教育水平和职业阶层都可能引起儿童心理理论发展水平的差异。

李燕燕,桑标的研究发现母亲教养方式中的“严厉惩罚”和“情感温暖理解”与儿童心理理论的发展有正相关。现有研究几乎都认为更多谈论情感的权威型教养方式比更多使用申斥的专制型教养方式更能促进心理理论的发展。

1.4 同伴交往

有研究发现同伴交往的频率和时间也影响儿童心理理论的发展。国外有研究发现受欢迎儿童比受拒绝儿童能够更好地理解他人的心理状态。王益文等的研究发现攻击儿童与无攻击儿童的心理理论不存在显著差异,但是间接攻击儿童的心理理论显著高于身体攻击儿童。

此外,社会文化环境、对心理理论有关的内容的训练都会影响到心理理论的发展。

2 儿童心理理论对幼儿教育的启示

在成人的眼里,幼儿还是懵懂无知的,但是儿童心理理论的研究表明这是错误的。儿童心理理论告诉我们,幼儿是有心理状态的,对周围的世界有丰富的认识。这就需要我们在幼儿园和家庭教育中把幼儿看成有着各种心理状态的个体施以教育。我们从儿童心理理论的影响因素着手,来探讨如何在幼儿园和家庭中进行教育,提高幼儿心理理论的发展。

2.1 语言的训练

在日常生活中,要适时与幼儿进行关于心理状态的谈论,鼓励幼儿大胆讲话,注意培养幼儿对于语义特征、句法成分的理解,鼓励幼儿多与人交流。在家庭中,加强亲子之间的交流,开展亲子阅读。

2.2 开展假装游戏

在幼儿园中,教师应充分考虑不同年龄儿童的已有知识经验,为幼儿创设符合他们年龄特点的假装游戏,并积极诱导幼儿体验游戏过程中所演角色的情感、愿望等,促使幼儿产生角色换位,体验别人的想法、情感,学会理解别人,从而提高心理理论水平。

在家庭中,假装游戏主要在幼儿与父母、兄妹之间进行。父母一般通过言语指导或提供玩具来参与儿童的假装游戏。相比之下,兄妹间的游戏则有所不同,他们各自扮演不同的角色,常常要求变换角色和位置,而且较少有他人的支持。父母与儿童之间也可以进行“换位游戏”,在游戏中,让幼儿扮演母亲,母亲扮演孩子,换位游戏会引起换位思考,促进幼儿心理理论发展。

2.3 开展混龄教育

我国儿童大多是独生子女,而兄弟姐妹的交往尤其是同哥哥姐姐的交往将大大促进幼儿心理理论能力的发展,因此混龄教育正好可以弥补这方面的不足。儿童之间存在着年龄的差异和由此导致的能力差异和经验差异,这就使得儿童在交往中不得不变换角色,以应付较复杂的关系环境。同时,由于混龄教育团体的动态变化,使角色随之发生诸多的变化,使得儿童有更多的机会去体验他人的感情、愿望和信念。

2.4 优化同伴关系

同伴之间的社会互动可以为其提供大量的了解他人观点和协调自己与别人的观点的机会,促进幼儿去自我中心和观点采择能力的发展,进而提高幼儿心理理论水平。要优化幼儿的同伴关系,首先,教师和家长应该对幼儿的同伴关系状态有充分的了解;第二,积极组织儿童的共同活动;第三,引导儿童怎样参与到别人的游戏活动中去,怎样对同伴的友善行为做出回报,怎样对自己的过失行为表示歉意等等。

参考文献

[1]陈友庆.儿童心理理论.合肥:安徽人民出版社,2008.

[2]jenkins,j,w.,astington,j,m.cognitive factors and family structure associated with theory of mind developing in young children. developmental psychology,1996,32:233-253

[3]ruffman,t.,slade,l.,crowe,e.the relation between children’s and mothers’ mental state language and theory-of-mind understanding.child development,2002.7(3):734-751.

[4]吴南,张丽锦.心理理论和语言发展的关系.心理科学进展,2007.15(3):436-442.

[5]张旭.不同语言能力幼儿在三种错误信念任务中的表现.中国特殊教育,2004(6):21-25.

儿童心理发展论文篇(4)

1 幼儿心理理论的影响因素

1.1 语言技能

许多研究都表明儿童心理理论的发展与语言技能密切相关,语言技能中的句子成分、句法结构、语义特征等能力的发展,影响着儿童心理理论的发展水平。jenkins和astington对儿童的语言表达和接受能力进行了测量,也发现一般语言能力与错误信念的成绩有很强的正相关。我国的吴南,张丽锦的研究发现心理理论的发展和语言的发展二者是相辅相成的。张旭的研究发现在3岁和4岁两个年龄组中,语言能力超常的幼儿在错误信念上的表现均好于语言能力一般的幼儿。

1.2 假装游戏

假装游戏是影响儿童的认知能力、社会能力发展的重要因素,它有助于儿童理解心理和现实的区别。leslie指出,假装是心理理论的一个部分,从此假装游戏就引起了研究者的广泛关注。有研究指出,在假装游戏中,更多参加角色扮演的儿童,或者在幻想测验上得分更高的儿童,对心理状态的理解比其他儿童要好。

1.3 家庭因素

有研究发现儿童的心理理论的发展和兄弟姐妹的数量以及兄弟姐妹之间关系的类型相关。ruffman等的研究表明,家庭成员内,特别是父母与子女间的言语交流与儿童的心理理论的发展有重要影响。此外还有研究表明父母的教育水平和职业阶层都可能引起儿童心理理论发展水平的差异。

李燕燕,桑标的研究发现母亲教养方式中的“严厉惩罚”和“情感温暖理解”与儿童心理理论的发展有正相关。现有研究几乎都认为更多谈论情感的权威型教养方式比更多使用申斥的专制型教养方式更能促进心理理论的发展。

1.4 同伴交往

有研究发现同伴交往的频率和时间也影响儿童心理理论的发展。国外有研究发现受欢迎儿童比受拒绝儿童能够更好地理解他人的心理状态。王益文等的研究发现攻击儿童与无攻击儿童的心理理论不存在显著差异,但是间接攻击儿童的心理理论显著高于身体攻击儿童。

此外,社会文化环境、对心理理论有关的内容的训练都会影响到心理理论的发展。

2 儿童心理理论对幼儿教育的启示

在成人的眼里,幼儿还是懵懂无知的,但是儿童心理理论的研究表明这是错误的。儿童心理理论告诉我们,幼儿是有心理状态的,对周围的世界有丰富的认识。这就需要我们在幼儿园和家庭教育中把幼儿看成有着各种心理状态的个体施以教育。我们从儿童心理理论的影响因素着手,来探讨如何在幼儿园和家庭中进行教育,提高幼儿心理理论的发展。

2.1 语言的训练

在日常生活中,要适时与幼儿进行关于心理状态的谈论,鼓励幼儿大胆讲话,注意培养幼儿对于语义特征、句法成分的理解,鼓励幼儿多与人交流。在家庭中,加强亲子之间的交流,开展亲子阅读。

2.2 开展假装游戏

在幼儿园中,教师应充分考虑不同年龄儿童的已有知识经验,为幼儿创设符合他们年龄特点的假装游戏,并积极诱导幼儿体验游戏过程中所演角色的情感、愿望等,促使幼儿产生角色换位,体验别人的想法、情感,学会理解别人,从而提高心理理论水平。

在家庭中,假装游戏主要在幼儿与父母、兄妹之间进行。父母一般通过言语指导或提供玩具来参与儿童的假装游戏。相比之下,兄妹间的游戏则有所不同,他们各自扮演不同的角色,常常要求变换角色和位置,而且较少有他人的支持。父母与儿童之间也可以进行“换位游戏”,在游戏中,让幼儿扮演母亲,母亲扮演孩子,换位游戏会引起换位思考,促进幼儿心理理论发展。

2.3 开展混龄教育

我国儿童大多是独生子女,而兄弟姐妹的交往尤其是同哥哥姐姐的交往将大大促进幼儿心理理论能力的发展,因此混龄教育正好可以弥补这方面的不足。儿童之间存在着年龄的差异和由此导致的能力差异和经验差异,这就使得儿童在交往中不得不变换角色,以应付较复杂的关系环境。同时,由于混龄教育团体的动态变化,使角色随之发生诸多的变化,使得儿童有更多的机会去体验他人的感情、愿望和信念。

2.4 优化同伴关系

同伴之间的社会互动可以为其提供大量的了解他人观点和协调自己与别人的观点的机会,促进幼儿去自我中心和观点采择能力的发展,进而提高幼儿心理理论水平。要优化幼儿的同伴关系,首先,教师和家长应该对幼儿的同伴关系状态有充分的了解;第二,积极组织儿童的共同活动;第三,引导儿童怎样参与到别人的游戏活动中去,怎样对同伴的友善行为做出回报,怎样对自己的过失行为表示歉意等等。

参考文献

[1]陈友庆.儿童心理理论.合肥:安徽人民出版社,2008.

[2]jenkins,j,w.,astington,j,m.cognitive factors and family structure associated with theory of mind developing in young children. developmental psychology,1996,32:233-253

[3]ruffman,t.,slade,l.,crowe,e.the relation between children’s and mothers’ mental state language and theory-of-mind understanding.child development,2002.7(3):734-751.

[4]吴南,张丽锦.心理理论和语言发展的关系.心理科学进展,2007.15(3):436-442.

[5]张旭.不同语言能力幼儿在三种错误信念任务中的表现.中国特殊教育,2004(6):21-25.

儿童心理发展论文篇(5)

传统儿童发展心理学下的儿童美术心理研究,主要是关于儿童绘画发展阶段的研究,即将儿童绘画能力作为儿童心理发展的重要标志,通过对儿童绘画的分析研究,为儿童心理发展阶段研究提供科学的实证材料。显而易见,发展心理学中的儿童绘画阶段研究,还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儿童美术心理研究,因为仅仅依靠对儿童绘画阶段的分析判断,还不足以揭示儿童美术活动心理现象的根本规律。

立足于生命哲学起点的儿童美术心理研究,首先关注的是儿童生命存在的价值,而不是儿童为艺术生存的价值。从学科属性来看,儿童美术心理研究不是直属于艺术心理学的范畴,当然也就不能简单套用艺术心理学的研究策略和方法。儿童美术心理研究的对象应是处于特定文化环境下的儿童心理问题,美术教育作为一种文化环境要素,对儿童美术心理的发生、发展具有决定性的作用,不仅能促进儿童美术特殊能力的发展,同时也应促进儿童情感、人格的成熟。

一、儿童美术心理研究的嬗变与发展

传统的美术心理学从毕达哥拉斯的“数的原则”到亚里士多德对“秩序”“匀称”的判断,直至“黄金分割律”标准的应用,自然科学的价值判断在审美研究领域被推崇到了极致。这种建立在自然科学方法论基础上的美术心理学,在决定论和还原论的主导下,一直试图在复杂的美术活动中探寻永恒的心理客观规律,不论是在生物学、生物化学支持下的“实验心理学派”,还是其后受物理学影响的“格式塔心理学派”,都成为美术心理学的奠基理论,使美术心理学沿着科学化的方向走到了今天。

建立在儿童发展心理学基础上的儿童美术心理学研究,其重要的标志性研究是儿童绘画发展阶段理论,“皮亚杰的认知发展理论与罗恩菲德的绘画发展理论之间存在着惊人的对应性,这种明显的对应性证实了以儿童画作为思想标志探索儿童思维发展的可行性”。在皮亚杰的儿童心理发展阶段学说的影响下,1927年英国心理学家里德发表了他的“儿童绘画发展阶段说”,首次把儿童绘画发展分为“涂鸦期”“线描期”“叙述的象征期”“叙述的写实期”“视觉写实期”“压抑时期”“艺术复活期”7个阶段。同时,他与罗恩菲德同时提出了儿童绘画发展的“直线型”模式,认为儿童绘画能力的发展是一个随着儿童智能不断成熟而成长的“直线型”发展过程。

然而,到了1978年,在美国“u型行为发展会议”上,儿童发展心理学家们开始提出儿童心理的“u型”曲线发展模式,认为儿童绘画是一个有峰谷曲线变化的发展过程。上个世纪80年代后期,英国、美国有关学者在这一研究基础上更是提出了“多轴媒体表现说”,认为“不同儿童在同一阶段的绘画会呈现不同风格,而且文化环境因素往往决定绘画能力的发展,儿童在社会文化资源和日常生活中受到环境文化影响,所以,不同民族、地域文化会影响儿童绘画的知识认知和形式表现。”可见,当今的儿童美术心理研究已从单学科走向多学科,从关注儿童个体发展走向宽阔的社会文化领域,儿童美术心理的发展不仅与美术教育具有直接的关系,而且与民族文化之间具有重要的关联。

二、传统儿童美术心理研究中的若干问题

儿童美术心理作为儿童个体生命现象,不仅反映出儿童生命存在的本真,同时也折射出儿童作为社会文化存在的特征,儿童美术心理活动自然离不开美术知识形态,而且必然地受到美术审美心理结构以及社会文化结构的影响,所以有关儿童美术心理的研究不仅会涉及儿童美术活动的生理与心理机制问题,也会涉及美术知识与审美情感问题,同时还会涉及儿童美术心理发展中环境文化影响的问题。

(一)关于儿童美术活动的生理与心理机制问题

如同人类存在语言模式的生物发展结构一样,人在发展过程中也可能存在着审美发展结构,人的审美经验甚至在儿童使用蜡笔、颜色之前就已经开始了。研究生命发生基础的生物学理论一直是研究儿童美术心理发生问题的重要理论依据。“儿童作为生命发生体,天生就携带着一种先天性的‘自然结构’和图式,这是儿童与生俱来的一些审美心理原感。”传统儿童发展心理学基础上的儿童美术心理研究立足于儿童物质生命的本原,对儿童美术心理中的视知错觉和生理变化问题给予了高度关注,而现代儿童发展心理学基础上的儿童美术心理研究则立足于儿童的社会文化属性,对儿童美术心理中的文化符号认知理解和体验问题情有独钟。

“心理学是否是纯自然科学,是否应当列入生物科学的范畴,这应当是一个应该继续讨论的学术问题。心理学也可以应用比较法,通过和各级动物的比较,来进一步说明人的有关心理现象,但是,无论如何,绝不应该把人的心理机械化和生物化。”建立在儿童生理成熟机制上的儿童美术心理研究把儿童美术活动能力首先归于其生理机制的成熟,特别是有关儿童美术技能研究的生理成熟论者往往把幼儿手腕、手掌大小、肌群及手臂肌肉发达程度作为儿童美术心理发展的主要原因,并且把美术活动有形的结果视作衡量儿童美术动作机制成熟的重要标准。其实,通过美术活动结果来判断儿童生理机制发展水平,往往会让研究者过分相信儿童美术动作技能的“记录”功能,但事实是,对于那些有动作技能不良记录的儿童,之所以没有表现出美术能力,往往不是因为他们的手臂、手眼协调机制没有达到成熟水平,而只是由于缺少有关经验而已。比如“发展知觉能力和肌肉运动能力可以为临摹几何图形提供必要基础。从表面上看,这似乎是符合逻辑的。与此相反,我们认为上述研究所得结论也未必完全正确,因为,他们(研究者)把临摹几何图形的能力看成只不过是知觉能力和运动能力的相加,这显然是不够的。”传统儿童发展心理学忽视儿童美术活动特有的整体性,仅仅把儿童绘画视为一种感知意义上的心理现象,而非多元因素作用下的学习过程。尽管以格式塔心理学为代表的传统儿童发展心理学认为知觉感官的功能同样具有抽象、推理等理解上的意义,但是儿童美术活动毕竟不是一种单纯的视知觉心理现象,仅凭这些“儿童知觉感官功能的抽象、推理”显然不能让儿童顺利完成复杂的美术活动任务。

传统儿童发展心理学的儿童美术心理研究由于固守实验、实证的方法研究儿童美术活动中的生

理心理机制,所以就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把儿童绘画作品作为“试纸”,试图依此判断儿童智力水平的现象。如20世纪60年代流行于美国的“画一个人”的测量工具,它旨在依据儿童画中出现的细节详尽程度来判断儿童对环境认知的水平,让心理学家由此断言:“那些虽然在纸上自由画出一些符号,但还没有能力画出‘封闭形状’,或是不能将自己在纸上所画的符号与他们周围环境之间联系起来的儿童,可以看作是三岁儿童的智力水平,在三岁年龄阶段,这样的绘画水平是正常的。”时至半个世纪后的今天,在我国还依然能够看到当年美国“画一个人”测量的影子,如当下我国长期热度不减的“少儿美术考级”,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儿童美术心理测试。

(二)儿童美术心理研究中的知识与情感问题

“人不仅在其本质上是乐于求知的,而且人的生命、全部现实生活也是由知识所建构的。”从儿童美术的发生看,游戏是儿童美术活动的重要原生形态,如果说艺术是游戏的一种形式,那么儿童的游戏就是一种艺术形式。知识既然是认识和经验的总和,那么儿童美术活动的知识就应包括对游戏中物质媒介操作的经验与相应的内心情感体验。儿童美术活动不是狭义的艺术专业化的生产或欣赏活动,而是伴随游戏过程的一种广义的学习活动,所以它一方面涉及非专门化的宽泛的造型艺术知识,另一方面涉及游戏活动规则以及由实践操作引发的认知理解行为,即当儿童把玩绘画工具,进行涂鸦游戏时,不但认识操控了工具,同时也体验了整个游戏所带来的精神愉悦。

由于传统儿童美术心理研究过分强调儿童美术活动的有形成果,强调儿童美术知识的所谓专业化,因此就难免使自身在儿童美术知识认知与情感表达之间陷入自相矛盾的境地。他们一方面认识到“现代绘画方法确实给儿童提供了表现其心理活动的机会”,使儿童能够不受传统技法知识的束缚来自由表达自己的内心情感,但是另一方面他们又担心儿童这种自由表达“不仅鼓励了那些所谓的自发笔画和因一时冲动而闪现出的形象的大量出现以及由混乱不整的色彩所组成的粗糙的艺术品的大量涌现,而且干扰了受视觉控制的形式的准确性。粗糙的画笔以及滴色的油笔,仅使儿童们创造出某种片面地表现他的心理状态的画。”他们看到了传统写实主义艺术观念下技法训练的弊端,“传统方法就是让儿童用一支削尖了的铅笔一味地把模特描摹下来,”因此使儿童受到了束缚,但同时他们又主张“阻止儿童运用艺术品去再现他所观察到的现实”。由此可见,传统儿童发展心理学家在尊重儿童自由表达与维护经典美术知识的权威之间徘徊不定。

其实,如果我们摆脱经典艺术知识观对儿童美术心理研究的约束,从儿童美术活动的生命价值出发看待儿童美术活动中知识的个体经验特征,就可以避免上述矛盾,因为如果心理学也是科学,它就要研究被人们认为是主观的、个别的、偶然的现象,并且不能否认它们的合规律性。

(三)儿童美术心理研究中的民族文化影响问题

心理现象是由社会活动、自然环境及社会活动和自然条件所产生的概念等建构而成的。时至今日,虽然科学实证方法仍然是包括儿童美术心理学在内的心理学研究的重要途径,但是,“科学如果没有社会环境的需要和刺激,是不可能得到发展的”。受实验心理学科学实证观的影响,传统儿童发展心理学的儿童美术心理研究一直忽视儿童所属民族文化对儿童美术活动产生的影响。20世纪70年代,美国康达尔大学家庭研究与人类发展学教授w.l.布雷顿曾充分肯定儿童美术发展阶段理论的价值,认为“在美术的发展上,世界各地的儿童似乎都遵循着一条共同的规律,他们都是按照上述的美术阶段发展的。我们曾经收集了另外一些国家的儿童绘画,像巴基斯坦、巴西、埃及、印度、乌拉圭、日本以及许多欧洲国家等,从这些国家的儿童画中也发现了同样的情况。由此可见,儿童早期的美术作品所采取的形式在世界各国都是相似的,其差异仅在于画面上所反映的内容有所不同,这些差异不是因为各国文化的不同所造成的,明确地说是因为儿童在绘画中所反映的各国不同的风土人情所造成的。”从以上论述我们不难发现,当“风土人情”没有作为文化要素进入儿童美术心理研究时,儿童早期绘画被认为都是相似的。

形成于20世纪80年代的文化心理学则认为某一文化语境制约着语境环境内的人对刺激的反应,文化是人类创造的符号表象系统,“人的心理尤其是高级心理活动主要是符号活动,是创建或制造、运用、操作符号的过程。”照此观点,儿童美术心理活动同样应该是儿童在一种特定文化环境中的符号认知与操作过程。上个世纪90年代,我国发展心理学研究者张增慧、林仲贤合作开展了3-6岁壮族与蒙古族儿童颜色爱好的研究,结果表明:受所属民族文化的影响,不同民族儿童对颜色的爱好具有差异性。此研究结果为我们认识民族文化与儿童美术心理之间的关系提供了重要支持。进入本世纪后,世界各国的儿童美术心理研究进一步表明:“文化的因素将决定绘画能力的发展,儿童从社会文化资源、日常生活中学习绘画……即使共属同样的文化传统,地区环境的因素也会影响儿童的认知及绘画表现。”

三、不同价值观、知识观与文化观的美术教育对儿童美术心理发展的影响

“环境和教育在儿童心理发展上具有决定作用,遗传只提供儿童心理发展的可能性,而教育则规定儿童心理发展的现实性。”不同教育观念下的儿童美术教育直接影响着儿童美术心理的发展。我们认为,儿童美术心理研究与儿童美术教育研究的重要区别与联系在于:前者是针对儿童美术心理现象的事实问题进行归因分析;后者则是从社会要求出发,在明确儿童美术教育价值、目标的前提下,通过对儿童美术现象的分析研究来检验美术教育内容、过程与方法的有效性。当然“这并不是说,心理学不是实验教育学的一个必要的参考因素,而只是说,实验教育学所参考的问题不同于心理学的问题。实验教育学的问题所涉及的不是儿童一般的和自发的特征和智力,而是有关的教学过程对于这些特征所产生的变化。”

(一)不同价值观的美术教育对儿童美术心理发展的影响

正确看待幼儿原始美感的发生以及遗传基因的文化属性是儿童美术心理研究的重要哲学起点。“卢梭要求把儿童当做儿童对待的观点是应该加以检讨的,因为儿童不仅是一个‘儿童’,而且还确实是一个‘人’,儿童的活动不仅是‘儿童的活动’,而且还是‘人的’活动。看不到‘儿童’与‘成人’之间的差别是错误的,但是,看不到‘儿童’与‘成人’之间作为‘人’而存在的共同性也是不对的”。正是受卢梭的影响,传统儿童美术教育家往往在“保持儿童艺术天性”和“适时美术教育干预”之间摇摆不定,就连著名的儿童教育家蒙台梭利博士也不例外。在她看来,“没有什么绘画的进阶练习能引人达到艺术创造,儿童的绘画是依自己的情感制作,就象促进自己的语言的成熟一样,儿童的努力是自发的,因此她坚信儿童绘画是不可教的,但是她又以激烈的语言谴责当前学校展出的那些具有‘自由画’儿童期特色的可怕的美术作品,她认为心理学家收集、观察,并加以分类的‘幼儿心理的文件’,其实不过是智能上不法的可怕表现而已,‘它们显示出儿童的眼睛未受过训练,手是迟钝的,心对于美

丑同样地无感觉,真假不分’。”蒙台梭利顺应儿童的自然成长,确认儿童的努力是自发的,但是又惧怕儿童因缺失训练而变得美丑不分,同时把这种现象归罪于心理学家,显然有失公允。

儿童美术教育的专业化往往把儿童美术学习看成是儿童接近艺术经典的必然途径,从而忽视了儿童美术心理的自发特征。“艺术教师很容易有尽可能早地教学生中心透视法这类诀窍的倾向,它使老师显得很内行,使想尽快达到成人标准的学生感到高兴,也会给家长留下深刻印象,但是,它很快就变成笨拙的洗脑。”显而易见,儿童美术教育家在目睹了实验心理学关于形状知觉、图形记忆与外在刺激条件的研究成果后,会更加坚定利用美术手段促进儿童上述方面发展的信心,于是也就出现了旨在训练儿童专门化形状知觉与形状记忆能力的教学内容,如儿童写实绘画训练,原本是借用了一种艺术式样的普通美术活动,由于教师偏颇的教学理念,即要刻意强化儿童对客观形状知觉记忆的刺激条件,结果出现了固定僵化的儿童美术教学内容与机械死板的训练模式,使儿童陷入被动的苦恼之中,尽管儿童所画的形象与客观实物越来越像,但其自主表达的能力却越来越差。因此,有美术教育家认为:“发展知觉能力和肌肉运动能力可为儿童绘画奠定重要基础,但是,美术活动中的技能操作不是知觉能力与运动能力的简单相加,如果排除了有关理解、想象和情感兴趣等其它心理因素,而一味希望通过专门化的感知训练来达到发展儿童美术心理的目的,可能会让儿童付出惨痛的代价。”

(二)不同知识观的美术教育对儿童美术心理发展的影响

“幼儿心灵的成长在最好的情况下也是一个脆弱的过程,很容易受到在错误的时间灌输的错误内容的干扰,在艺术及其他教育中,最出色的教师并不是将自己的所知倾囊相授,而是凭着一个优秀园丁的智慧、观察、判断,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予帮助。”儿童美术教育的目的必须通过美术知识来实现,这其中包括从学校教育和社会教育获得的美术知识。传统的发展心理学认为,“在专门组织的感觉训练的条件下,知觉的发展最为有效。”同时,“儿童为了正确感知图画,必须学会考虑绘画的特点,他应当掌握社会上已经形成的素描和色彩画的艺术标准。”如果从儿童的特殊才能或特殊儿童教育培养角度看,上述主张似乎并不错,但是对于普通儿童发展意义上的儿童美术教育来说,这种狭隘的美术知识观显然已经背离了儿童美术教育发展的健康轨道。

关于儿童美术的概念,在《牛津艺术指南》中,其条目的主要内容是:“如果给予儿童方法和机会,他们会用线条和色彩表达自己,或者会塑造他们能找到的造型物质,这种能发展成表现物体的素质将持续到青春期。显然,儿童的美术知识不应是专业化美术知识形态的代指,在鲁道夫·阿恩海姆看来,儿童美术“知识的根本是一个感性世界,是我们可以体验的,从一开始,儿童就试图用公开的形式表现出他的体验,这种形式的形成既受到他所接触到的并知道如何运用的媒介的制约,同时也只有用这种媒介才得以产生。”以上论述虽然没有为我们界定出明确的儿童美术知识概念,但是,正是这种模糊的表达显示出儿童美术知识的人文性特点,因为儿童美术知识不仅仅是显性的知识形态,作为人文知识,它理所当然地还具备隐喻性特征,即作为一种人的体验与表达,它不是“通过逻辑的、实证的渠道来进行的。”。只有基于这样的儿童美术知识观,儿童美术教育才能在促进儿童审美情感、发展儿童审美知觉等方面发挥积极作用,并使儿童美术教育成为儿童美术心理发展的外在动力。

儿童心理发展论文篇(6)

传统儿童发展心理学下的儿童美术心理研究,主要是关于儿童绘画发展阶段的研究,即将儿童绘画能力作为儿童心理发展的重要标志,通过对儿童绘画的分析研究,为儿童心理发展阶段研究提供科学的实证材料。显而易见,发展心理学中的儿童绘画阶段研究,还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儿童美术心理研究,因为仅仅依靠对儿童绘画阶段的分析判断,还不足以揭示儿童美术活动心理现象的根本规律。

立足于生命哲学起点的儿童美术心理研究,首先关注的是儿童生命存在的价值,而不是儿童为艺术生存的价值。从学科属性来看,儿童美术心理研究不是直属于艺术心理学的范畴,当然也就不能简单套用艺术心理学的研究策略和方法。儿童美术心理研究的对象应是处于特定文化环境下的儿童心理问题,美术教育作为一种文化环境要素,对儿童美术心理的发生、发展具有决定性的作用,不仅能促进儿童美术特殊能力的发展,同时也应促进儿童情感、人格的成熟。

一、儿童美术心理研究的嬗变与发展

传统的美术心理学从毕达哥拉斯的“数的原则”到亚里士多德对“秩序”“匀称”的判断,直至“黄金分割律”标准的应用,自然科学的价值判断在审美研究领域被推崇到了极致。这种建立在自然科学方法论基础上的美术心理学,在决定论和还原论的主导下,一直试图在复杂的美术活动中探寻永恒的心理客观规律,不论是在生物学、生物化学支持下的“实验心理学派”,还是其后受物理学影响的“格式塔心理学派”,都成为美术心理学的奠基理论,使美术心理学沿着科学化的方向走到了今天。

建立在儿童发展心理学基础上的儿童美术心理学研究,其重要的标志性研究是儿童绘画发展阶段理论,“皮亚杰的认知发展理论与罗恩菲德的绘画发展理论之间存在着惊人的对应性,这种明显的对应性证实了以儿童画作为思想标志探索儿童思维发展的可行性”。在皮亚杰的儿童心理发展阶段学说的影响下,1927年英国心理学家里德发表了他的“儿童绘画发展阶段说”,首次把儿童绘画发展分为“涂鸦期”“线描期”“叙述的象征期”“叙述的写实期”“视觉写实期”“压抑时期”“艺术复活期”7个阶段。同时,他与罗恩菲德同时提出了儿童绘画发展的“直线型”模式,认为儿童绘画能力的发展是一个随着儿童智能不断成熟而成长的“直线型”发展过程。

然而,到了1978年,在美国“u型行为发展会议”上,儿童发展心理学家们开始提出儿童心理的“u型”曲线发展模式,认为儿童绘画是一个有峰谷曲线变化的发展过程。上个世纪80年代后期,英国、美国有关学者在这一研究基础上更是提出了“多轴媒体表现说”,认为“不同儿童在同一阶段的绘画会呈现不同风格,而且文化环境因素往往决定绘画能力的发展,儿童在社会文化资源和日常生活中受到环境文化影响,所以,不同民族、地域文化会影响儿童绘画的知识认知和形式表现。”可见,当今的儿童美术心理研究已从单学科走向多学科,从关注儿童个体发展走向宽阔的社会文化领域,儿童美术心理的发展不仅与美术教育具有直接的关系,而且与民族文化之间具有重要的关联。

二、传统儿童美术心理研究中的若干问题

儿童美术心理作为儿童个体生命现象,不仅反映出儿童生命存在的本真,同时也折射出儿童作为社会文化存在的特征,儿童美术心理活动自然离不开美术知识形态,而且必然地受到美术审美心理结构以及社会文化结构的影响,所以有关儿童美术心理的研究不仅会涉及儿童美术活动的生理与心理机制问题,也会涉及美术知识与审美情感问题,同时还会涉及儿童美术心理发展中环境文化影响的问题。

(一)关于儿童美术活动的生理与心理机制问题

如同人类存在语言模式的生物发展结构一样,人在发展过程中也可能存在着审美发展结构,人的审美经验甚至在儿童使用蜡笔、颜色之前就已经开始了。研究生命发生基础的生物学理论一直是研究儿童美术心理发生问题的重要理论依据。“儿童作为生命发生体,天生就携带着一种先天性的‘自然结构’和图式,这是儿童与生俱来的一些审美心理原感。”传统儿童发展心理学基础上的儿童美术心理研究立足于儿童物质生命的本原,对儿童美术心理中的视知错觉和生理变化问题给予了高度关注,而现代儿童发展心理学基础上的儿童美术心理研究则立足于儿童的社会文化属性,对儿童美术心理中的文化符号认知理解和体验问题情有独钟。

“心理学是否是纯自然科学,是否应当列入生物科学的范畴,这应当是一个应该继续讨论的学术问题。心理学也可以应用比较法,通过和各级动物的比较,来进一步说明人的有关心理现象,但是,无论如何,绝不应该把人的心理机械化和生物化。”建立在儿童生理成熟机制上的儿童美术心理研究把儿童美术活动能力首先归于其生理机制的成熟,特别是有关儿童美术技能研究的生理成熟论者往往把幼儿手腕、手掌大小、肌群及手臂肌肉发达程度作为儿童美术心理发展的主要原因,并且把美术活动有形的结果视作衡量儿童美术动作机制成熟的重要标准。其实,通过美术活动结果来判断儿童生理机制发展水平,往往会让研究者过分相信儿童美术动作技能的“记录”功能,但事实是,对于那些有动作技能不良记录的儿童,之所以没有表现出美术能力,往往不是因为他们的手臂、手眼协调机制没有达到成熟水平,而只是由于缺少有关经验而已。比如“发展知觉能力和肌肉运动能力可以为临摹几何图形提供必要基础。从表面上看,这似乎是符合逻辑的。与此相反,我们认为上述研究所得结论也未必完全正确,因为,他们(研究者)把临摹几何图形的能力看成只不过是知觉能力和运动能力的相加,这显然是不够的。”传统儿童发展心理学忽视儿童美术活动特有的整体性,仅仅把儿童绘画视为一种感知意义上的心理现象,而非多元因素作用下的学习过程。尽管以格式塔心理学为代表的传统儿童发展心理学认为知觉感官的功能同样具有抽象、推理等理解上的意义,但是儿童美术活动毕竟不是一种单纯的视知觉心理现象,仅凭这些“儿童知觉感官功能的抽象、推理”显然不能让儿童顺利完成复杂的美术活动任务。

传统儿童发展心理学的儿童美术心理研究由于固守实验、实证的方法研究儿童美术活动中的生

理心理机制,所以就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把儿童绘画作品作为“试纸”,试图依此判断儿童智力水平的现象。如20世纪60年代流行于美国的“画一个人”的测量工具,它旨在依据儿童画中出现的细节详尽程度来判断儿童对环境认知的水平,让心理学家由此断言:“那些虽然在纸上自由画出一些符号,但还没有能力画出‘封闭形状’,或是不能将自己在纸上所画的符号与他们周围环境之间联系起来的儿童,可以看作是三岁儿童的智力水平,在三岁年龄阶段,这样的绘画水平是正常的。”时至半个世纪后的今天,在我国还依然能够看到当年美国“画一个人”测量的影子,如当下我国长期热度不减的“少儿美术考级”,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儿童美术心理测试。

(二)儿童美术心理研究中的知识与情感问题

“人不仅在其本质上是乐于求知的,而且人的生命、全部现实生活也是由知识所建构的。”从儿童美术的发生看,游戏是儿童美术活动的重要原生形态,如果说艺术是游戏的一种形式,那么儿童的游戏就是一种艺术形式。知识既然是认识和经验的总和,那么儿童美术活动的知识就应包括对游戏中物质媒介操作的经验与相应的内心情感体验。儿童美术活动不是狭义的艺术专业化的生产或欣赏活动,而是伴随游戏过程的一种广义的学习活动,所以它一方面涉及非专门化的宽泛的造型艺术知识,另一方面涉及游戏活动规则以及由实践操作引发的认知理解行为,即当儿童把玩绘画工具,进行涂鸦游戏时,不但认识操控了工具,同时也体验了整个游戏所带来的精神愉悦。

由于传统儿童美术心理研究过分强调儿童美术活动的有形成果,强调儿童美术知识的所谓专业化,因此就难免使自身在儿童美术知识认知与情感表达之间陷入自相矛盾的境地。他们一方面认识到“现代绘画方法确实给儿童提供了表现其心理活动的机会”,使儿童能够不受传统技法知识的束缚来自由表达自己的内心情感,但是另一方面他们又担心儿童这种自由表达“不仅鼓励了那些所谓的自发笔画和因一时冲动而闪现出的形象的大量出现以及由混乱不整的色彩所组成的粗糙的艺术品的大量涌现,而且干扰了受视觉控制的形式的准确性。粗糙的画笔以及滴色的油笔,仅使儿童们创造出某种片面地表现他的心理状态的画。”他们看到了传统写实主义艺术观念下技法训练的弊端,“传统方法就是让儿童用一支削尖了的铅笔一味地把模特描摹下来,”因此使儿童受到了束缚,但同时他们又主张“阻止儿童运用艺术品去再现他所观察到的现实”。由此可见,传统儿童发展心理学家在尊重儿童自由表达与维护经典美术知识的权威之间徘徊不定。

其实,如果我们摆脱经典艺术知识观对儿童美术心理研究的约束,从儿童美术活动的生命价值出发看待儿童美术活动中知识的个体经验特征,就可以避免上述矛盾,因为如果心理学也是科学,它就要研究被人们认为是主观的、个别的、偶然的现象,并且不能否认它们的合规律性。

(三)儿童美术心理研究中的民族文化影响问题

心理现象是由社会活动、自然环境及社会活动和自然条件所产生的概念等建构而成的。时至今日,虽然科学实证方法仍然是包括儿童美术心理学在内的心理学研究的重要途径,但是,“科学如果没有社会环境的需要和刺激,是不可能得到发展的”。受实验心理学科学实证观的影响,传统儿童发展心理学的儿童美术心理研究一直忽视儿童所属民族文化对儿童美术活动产生的影响。20世纪70年代,美国康达尔大学家庭研究与人类发展学教授w.l.布雷顿曾充分肯定儿童美术发展阶段理论的价值,认为“在美术的发展上,世界各地的儿童似乎都遵循着一条共同的规律,他们都是按照上述的美术阶段发展的。我们曾经收集了另外一些国家的儿童绘画,像巴基斯坦、巴西、埃及、印度、乌拉圭、日本以及许多欧洲国家等,从这些国家的儿童画中也发现了同样的情况。由此可见,儿童早期的美术作品所采取的形式在世界各国都是相似的,其差异仅在于画面上所反映的内容有所不同,这些差异不是因为各国文化的不同所造成的,明确地说是因为儿童在绘画中所反映的各国不同的风土人情所造成的。”从以上论述我们不难发现,当“风土人情”没有作为文化要素进入儿童美术心理研究时,儿童早期绘画被认为都是相似的。

形成于20世纪80年代的文化心理学则认为某一文化语境制约着语境环境内的人对刺激的反应,文化是人类创造的符号表象系统,“人的心理尤其是高级心理活动主要是符号活动,是创建或制造、运用、操作符号的过程。”照此观点,儿童美术心理活动同样应该是儿童在一种特定文化环境中的符号认知与操作过程。上个世纪90年代,我国发展心理学研究者张增慧、林仲贤合作开展了3-6岁壮族与蒙古族儿童颜色爱好的研究,结果表明:受所属民族文化的影响,不同民族儿童对颜色的爱好具有差异性。此研究结果为我们认识民族文化与儿童美术心理之间的关系提供了重要支持。进入本世纪后,世界各国的儿童美术心理研究进一步表明:“文化的因素将决定绘画能力的发展,儿童从社会文化资源、日常生活中学习绘画……即使共属同样的文化传统,地区环境的因素也会影响儿童的认知及绘画表现。”

三、不同价值观、知识观与文化观的美术教育对儿童美术心理发展的影响

“环境和教育在儿童心理发展上具有决定作用,遗传只提供儿童心理发展的可能性,而教育则规定儿童心理发展的现实性。”不同教育观念下的儿童美术教育直接影响着儿童美术心理的发展。我们认为,儿童美术心理研究与儿童美术教育研究的重要区别与联系在于:前者是针对儿童美术心理现象的事实问题进行归因分析;后者则是从社会要求出发,在明确儿童美术教育价值、目标的前提下,通过对儿童美术现象的分析研究来检验美术教育内容、过程与方法的有效性。当然“这并不是说,心理学不是实验教育学的一个必要的参考因素,而只是说,实验教育学所参考的问题不同于心理学的问题。实验教育学的问题所涉及的不是儿童一般的和自发的特征和智力,而是有关的教学过程对于这些特征所产生的变化。”

(一)不同价值观的美术教育对儿童美术心理发展的影响

正确看待幼儿原始美感的发生以及遗传基因的文化属性是儿童美术心理研究的重要哲学起点。“卢梭要求把儿童当做儿童对待的观点是应该加以检讨的,因为儿童不仅是一个‘儿童’,而且还确实是一个‘人’,儿童的活动不仅是‘儿童的活动’,而且还是‘人的’活动。看不到‘儿童’与‘成人’之间的差别是错误的,但是,看不到‘儿童’与‘成人’之间作为‘人’而存在的共同性也是不对的”。正是受卢梭的影响,传统儿童美术教育家往往在“保持儿童艺术天性”和“适时美术教育干预”之间摇摆不定,就连著名的儿童教育家蒙台梭利博士也不例外。在她看来,“没有什么绘画的进阶练习能引人达到艺术创造,儿童的绘画是依自己的情感制作,就象促进自己的语言的成熟一样,儿童的努力是自发的,因此她坚信儿童绘画是不可教的,但是她又以激烈的语言谴责当前学校展出的那些具有‘自由画’儿童期特色的可怕的美术作品,她认为心理学家收集、观察,并加以分类的‘幼儿心理的文件’,其实不过是智能上不法的可怕表现而已,‘它们显示出儿童的眼睛未受过训练,手是迟钝的,心对于美

丑同样地无感觉,真假不分’。”蒙台梭利顺应儿童的自然成长,确认儿童的努力是自发的,但是又惧怕儿童因缺失训练而变得美丑不分,同时把这种现象归罪于心理学家,显然有失公允。

儿童美术教育的专业化往往把儿童美术学习看成是儿童接近艺术经典的必然途径,从而忽视了儿童美术心理的自发特征。“艺术教师很容易有尽可能早地教学生中心透视法这类诀窍的倾向,它使老师显得很内行,使想尽快达到成人标准的学生感到高兴,也会给家长留下深刻印象,但是,它很快就变成笨拙的洗脑。”显而易见,儿童美术教育家在目睹了实验心理学关于形状知觉、图形记忆与外在刺激条件的研究成果后,会更加坚定利用美术手段促进儿童上述方面发展的信心,于是也就出现了旨在训练儿童专门化形状知觉与形状记忆能力的教学内容,如儿童写实绘画训练,原本是借用了一种艺术式样的普通美术活动,由于教师偏颇的教学理念,即要刻意强化儿童对客观形状知觉记忆的刺激条件,结果出现了固定僵化的儿童美术教学内容与机械死板的训练模式,使儿童陷入被动的苦恼之中,尽管儿童所画的形象与客观实物越来越像,但其自主表达的能力却越来越差。因此,有美术教育家认为:“发展知觉能力和肌肉运动能力可为儿童绘画奠定重要基础,但是,美术活动中的技能操作不是知觉能力与运动能力的简单相加,如果排除了有关理解、想象和情感兴趣等其它心理因素,而一味希望通过专门化的感知训练来达到发展儿童美术心理的目的,可能会让儿童付出惨痛的代价。”

(二)不同知识观的美术教育对儿童美术心理发展的影响

“幼儿心灵的成长在最好的情况下也是一个脆弱的过程,很容易受到在错误的时间灌输的错误内容的干扰,在艺术及其他教育中,最出色的教师并不是将自己的所知倾囊相授,而是凭着一个优秀园丁的智慧、观察、判断,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予帮助。”儿童美术教育的目的必须通过美术知识来实现,这其中包括从学校教育和社会教育获得的美术知识。传统的发展心理学认为,“在专门组织的感觉训练的条件下,知觉的发展最为有效。”同时,“儿童为了正确感知图画,必须学会考虑绘画的特点,他应当掌握社会上已经形成的素描和色彩画的艺术标准。”如果从儿童的特殊才能或特殊儿童教育培养角度看,上述主张似乎并不错,但是对于普通儿童发展意义上的儿童美术教育来说,这种狭隘的美术知识观显然已经背离了儿童美术教育发展的健康轨道。

关于儿童美术的概念,在《牛津艺术指南》中,其条目的主要内容是:“如果给予儿童方法和机会,他们会用线条和色彩表达自己,或者会塑造他们能找到的造型物质,这种能发展成表现物体的素质将持续到青春期。显然,儿童的美术知识不应是专业化美术知识形态的代指,在鲁道夫·阿恩海姆看来,儿童美术“知识的根本是一个感性世界,是我们可以体验的,从一开始,儿童就试图用公开的形式表现出他的体验,这种形式的形成既受到他所接触到的并知道如何运用的媒介的制约,同时也只有用这种媒介才得以产生。”以上论述虽然没有为我们界定出明确的儿童美术知识概念,但是,正是这种模糊的表达显示出儿童美术知识的人文性特点,因为儿童美术知识不仅仅是显性的知识形态,作为人文知识,它理所当然地还具备隐喻性特征,即作为一种人的体验与表达,它不是“通过逻辑的、实证的渠道来进行的。”。只有基于这样的儿童美术知识观,儿童美术教育才能在促进儿童审美情感、发展儿童审美知觉等方面发挥积极作用,并使儿童美术教育成为儿童美术心理发展的外在动力。

儿童心理发展论文篇(7)

1.心理理论的概念界定

“心理理论”意指推测他人心理状态的能力。虽然,对于心理理论的概念目前尚存争议,但关于心理理论是指“个体具有的有关自己或他人的心理世界的知识,包括愿望、信念、意图、情绪、虚构表征等”,这一观点已经得到了普遍的认可[1]。

而观点采择与元认知常常与之混淆,在这里对这三个概念予以区分。观点采择是区分自己与他人的观点,并进而根据当前或先前的有关信息对他人的观点(或视角)做出推断的能力。它是心理理论研究的一个内容或组成部分。但观点采择是从他人的角度看问题,而心理理论是对他人心理状态的认识。

元认知是主体对自身认知活动的认知,包括对当前正在发生的认知过程(动态)和自我的认知能力(静态)及两者相互作用的认知。它与心理理论都是研究儿童的知识和儿童对心理现象的认知,许多元认知研究是以问题为中心的和以目标为导向的,我们可以把它看做是一种应用“心理理论”。但它与心理理论是对同一认知现象的两种不同研究方式。两者的研究重点不同:心理理论的研究揭示了儿童关于人的基本的心理状态的早期知识,其研究试图弄明白“关于这些心理状态的行为和存在,不同年龄的儿童知道些什么”;而元认知发展则更注重研究与任务相关的心理活动,经常是关于个体在尝试解决一些问题或完成任务时,心里想要做的事情。

2.心理理论的主要研究领域

3~5岁的学前儿童能够对自己及他人的心理状态作出各种假设进行推断和理解,国外已有大量的研究证明了这一点。在国内,自从方富熹、王文忠、陈英和、桑标、邓赐平等学者对儿童心理理论进行引介和研究之后,不少人开始涉足这一领域,也已有了不少的成果,这些研究主要围绕三个方面展开:儿童获得心理理论的标志、不同年龄阶段心理理论的发展特点,以及与心理理论相关的其他社会性研究。

2.1儿童获得心理理论的标志

有关儿童获得心理理论的标志的研究已较为成熟,普遍认为儿童对错误信念的理解已成为儿童是否获得心理理论的标志性测验。研究结论也较为一致,均表明正常儿童通过错误信念任务的年龄在4岁左右[2]。

2.2不同年龄阶段心理理论的发展特点

这一领域又根据不同的年龄阶段划分了不同的关注点,每个年龄阶段都会有相应的研究以得出其不同的发展特点,已扩展了以往对心理理论的狭义理解,不仅仅局限于考察儿童获得心理理论的这一年龄阶段。据相关文献的查阅,大致可将研究者们的关注点分为以下五个阶段。

2.2.1 2岁以前婴儿的心理理论发展特点

关于婴儿心理理论的发展问题一直强烈地吸引研究者。很多研究者对0~2岁婴儿的基本辨别能力、理解能力、对别人的情绪操控能力进行了研究。

Nelson认为,婴儿头两年对脸部表情辨别能力就已经发展到相当水平,他们偏好看人的眼睛,并且已经具有视觉追随他人眼光的能力;婴儿对声音有很高的注意性并能对声音做出区分。Melzoff的研究表明,18个月大的婴儿就能够推断出别人将要做什么,也就是说这个年龄的儿童可能开始理解人的行动是有意图的、有目标的。Repacholi和Gopnik的研究发现,18个月的婴儿不仅可以理解人的行动是有意图的,而且可以根据他人的意图做出不同选择。虽然上面的研究表明,2岁以前的婴儿已经能够表现出似乎与认知发展相关的行为,但是这些行为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个年龄阶段的婴儿已经具有心理理论在心理学界还是很有争论的。

2.2.2 2~4岁婴儿的心理理论发展特点

研究者普遍认可的是个体在4岁左右通过错误信念任务,获得心理理论。所以一般研究认为,2~4岁是儿童获得心理理论的关键年龄。

Bartsch和Wellman还曾对该年龄段心理理论的发展进行了阶段性的划分,认为心理理论的发展主要是由三个阶段构成的:在2岁左右的时候,儿童获得的是愿望心理学(A Desire Psychology),这一阶段儿童主要是以愿望为准则来评定自己和他人的心理状态;第二个阶段被称为愿望—信念心理学(A Desire-belief Psychology),这一阶段儿童开始表现出对信念的一定理解,但是对行为的解释主要还是以愿望为标准的;大约4岁的时候,儿童进入发展的第三个阶段——信念—愿望心理学(A Belief-desirePsychology)阶段,这时他们开始对信念有进一步的了解,在对行为进行推断时,信念和愿望被综合起来考虑。这为我们进一步划分该年龄段的关注点又提供了依据,可通过进一步对这一阶段的儿童的研究来探讨心理理论的逐步形成及影响因素。

2.2.3 5~8岁儿童的心理理论发展特点

Perner和Wimmer(1985)认为儿童在6岁左右的学龄期获得对二级错误信念(second-order false belief)的理解。Beck(2001)等的研究也发现,对于模糊信息,6岁左右是儿童形成多元解释的关键时期。Wellman等人认为,儿童心理理论的发展表现为从用信念、欲望去解释、预测行为发展到逐渐使用人格特质解释行为。6岁前儿童的心理理论中还不包含特质概念,但已出现特质概念的萌芽,七八岁后,儿童开始使用人格特质概念来解释、预测行为。Chandler,Carpendale和Pillow等研究者提出,儿童在学龄后进一步发展而来的是解释性心理理论,这是一种完全不同于个体在学龄前所获得的那种复制性心理理论,而是一种主动建构和解释信息的能力,个体逐渐理解由于主体的主观能动性使得不同个体对于同样信息也会做出不同解释,他们认为这一能力的获得是个体心理理论发展过程中又一质的飞跃。张文新等人(2004)的研究结果亦表明,6岁左右是儿童二级错误信念发展的关键期。

从上述国内外的研究均能发现,这一阶段研究者都主要关注对二级错误信念的理解的获得,研究结果表明6岁成为这一阶段较为普遍认同的关键期。

2.2.4学龄后心理理论的发展特点

学龄后期,个体已经具备理解各种简单和复杂心理状态的能力,此后心理理论的发展逐步由“获得”心理理论转变为“使用”心理理论。个体心理理论发展成熟的一个显著标志就是在使用过程中表现出一致性趋向,即对于行为和心理状态的认识,个体往往表现出相近的看法和认同。如Wainryb等人的研究中,8岁左右的青少年和21岁左右的大学生对于各种信念的接受与否,没有呈现出随年龄增长而变化的系统模式,所有被试对于某些观点是一致认同的,而对于某些则都不能认同;另外在对于某些观点的认同与否上则表现出个体偏好上的差异。

虽然在测量年长儿童心理理论发展方面还有很多困难,但是,研究者们也在尝试着采用一些方法对其进行测试,这一领域的研究方法仍有待创新。

2.2.5成人及老年人的心理理论发展特点

Happe等人最早论及老年人的心理理论,认为与青年人相比处于老年期的正常人,虽然在非心理理论的任务操作上的得分会随年龄的增强而下降,但在心理理论任务上的得分却仍能维持高水平。而Maylor等人的研究却得出了不同的结论。国内对该年龄段的研究甚少。

所以,有关老年人心理理论的发展特点还有待进一步探讨。

2.3与心理理论相关的其他社会性研究

心理理论的研究并非一定要孤立的研究这一概念,它与许多社会心理现象是有密切关系的,所以已有很多研究者将目光投向了这一领域,去找一些切合点来进行研究,以帮助我们更好更全面地理解心理理论。

心理理论是发展心理学中的热门话题,与其中的很多研究点相似之处是它与家庭背景的关系亦被关注着,崔云(2007)对3~5岁城乡儿童心理理论发展及其家庭养育环境进行了对比实验研究,得出家庭教养环境对儿童心理理论发展具有重要影响作用,但透过种种家庭因素,还是心理发展水平更高个体对儿童的引导性社会交往起着关键作用[3]。

已有研究表明,心理理论与语言发展之间存在密切关系,语言对青少年的心理理论发展起着重要的作用,不同的语言文化背景会影响儿童心理理论的表现。甚至认为,没有语言就不能形成心理理论能力,婴儿获得语言的同时也就获得了心理理论。但目前还不能确定两者之间到底是怎样一种关系,可能存在以下三种关系:一是心理理论的发展依靠语言,语言的获得是成功通过心理理论测试的必要条件;二是语言的发展依靠心理理论。这一观点与皮亚杰关于儿童思维先于言语的观点相一致,认为儿童是先获得对错误信念任务的理解,然后通过语言来表达自己的理解;三是心理理论和语言两者均依靠其他因素。这一观点认为语言之所以和儿童心理理论存在相关主要是因为两者共同依靠其他因素,也就是说某种潜在的因素能引起心理理论和语言的发展,如工作记忆、监控机制等。

而情绪理解是儿童心理理论能力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它在人们的社会交往中具有不容忽视的作用。情绪理解可分为几个不同的层次:简单情绪的理解;和愿望、信念有关的情绪理解;复杂情绪的理解;情绪调节。按Tager-Flusber和Sullivan提出的心理理论两成分模型,它属于心理理论的社会知觉成分,先于社会认知成分出现;但是随着儿童年龄的增长,社会知觉成分与社会认知成分越来越难以分离[4]。

从目前的研究状况看,儿童欺骗行为的研究已成为任务模式改变的一个新的趋势。而这方面的研究也成为“心理理论”研究中的一个特殊领域。主要原因:如果儿童成功地欺骗,首先必须推测欺骗对象的心理状态,同时明确地了解自己的心理状态与对方的差距,并具有明确的误导对方的目的。即为了使欺骗成功,儿童至少必须了解听者的某些心理;而儿童“心理理论”的发展则是欺骗行为“成熟”的关键。儿童欺骗的成功率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改进,这与随着年龄的增长儿童对他人信念理解的不断提高有关[5]。

心理理论与儿童欺骗行为这一结合点还可联系文化差异继续进行研究,董泽松(2006)在我国云南就有做儿童“心理理论”不同水平与欺骗关系的跨文化研究,既比较研究了云南省不同地区的同一民族,又考察了民族因素的影响,比较了云南省两个地区的不同民族[6]。

还有研究者(高秀苹[7],李东林[8]等)将心理理论与攻击行为和同伴接纳关系等联系在一起进行研究,其实还有很多的结合点等待我们发现。

3.心理理论的常用研究范式

心理理论最常见的研究范式即意外内容任务和意外地点任务,至今仍有很多研究都是用这两个任务的变式进行的。这两种范式已被广泛使用,在这里就不赘述了。

对于年龄较大的孩子所使用的研究范式在这里只介绍发展较为成熟的两种:失言任务和白谎任务。

失言检测任务是Baron-Cohen和Stone(1999)等人提出的一种用来测量小学儿童心理理论能力的任务。失言是指说话者并非故意或者恶意而说的某句话是听话者不想听到的,听话者听后会感到不舒服或者不高兴。每一个失言故事后都有五个问题。例如,第一个问题:“小强的妈妈是做什么工作的?”这是个理解性问题,主要测验儿童是否理解了故事的内容,不计分。第二个问题:“这个故事中,是否有人说了不该说的话?如果有,请用笔划出来。”这是失言检测问题,主要测验儿童是否认识到失言的存在,以及是否知道失言在哪里。如果被试不能正确完成这两个问题,那么就不再问第三题和第四题,因为第三题和第四题是建立在失言检测任务基础之上的,如果被试没有通过失言检测任务,那么对这两个问题的回答也就没有意义了。第三个问题:“为什么他(她)不应该说?”这是考察儿童能否认识到故事中犯了失言错误的人是否认识到另一个人的情感状态的。第四个问题:“为什么他(她)会这么说?”这是考察儿童对故事主人公信念或意图的认识的。第五个问题:“小强是否知道小涛的妈妈是门卫?”这是考察儿童对故事主人公信念的认识。

白谎任务可根据Happé等人的故事改编。每个白谎故事后面都有一个检测问题,主要测验儿童能否理解善意的谎言,或者能否理解故事主人公说善意谎言的意图。比如问:“为什么小强说‘嗯,很好看’?”如果儿童回答不知道或者答案与故事内容没有关系;如果儿童回答因为小强喜欢她的姑姑等类似的与故事内容有关,但又没有涉及故事人物心理状态;如果儿童的回答指出了这是白谎或者正确指出了故事主人公说善意谎言的意图[9]。

4.国内儿童心理理论研究的现状分析

总的来说,目前国内儿童心理理论的研究主要是关于引介的文章比较多,实证性的报告相对少[10]。

具体来看,个人经验式思辨性的文章很少;引介的文章居多,且在引介的文章中,流水账式的,重视介绍同一理论的情况较多;实证的报告少,纯理论的研究更是近乎空白,很少有学者致力于为中国儿童的心理理论发展和影响因素提出理论高度的假设或理论解释。

但绝大多数学者已经摆脱个人经验式思辨的羁绊,致力于引介国外的研究或自己进行实证性的研究,检验别人的理论和探讨在中国环境下儿童心理理论发展的规律和影响因素。只有不断地总结经验,充分地应用已有的先进方法和手段,才能逐步和国际研究接轨。

参考文献:

[1]郑莉君,利爱娟.心理理论研究现状及展望[J].辽宁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31(1):48~52.

[2]宋明霞.2-5岁儿童心理理论发展的实验研究[D].湖南师范大学,2004.

[3]崔云.3~5岁城乡儿童心理理论发展及其家庭养育环境的对比实验研究[J].心理探索,2007(9):43~45.

[4]李佳,苏彦捷.儿童心理理论能力中的情绪理解[J].心理科学进展,2004,12(1):37~44.

[5]田慧莉.用装扮游戏中的欺骗任务模式考察3-5岁儿童心理理论的发展[D].吉林大学,2004.

[6]董泽松.儿童“心理理论”不同水平与欺骗关系的跨文化研究[D].云南师范大学,2006.

[7]高秀苹.攻击与非攻击儿童心理理论水平的比较研究[J].中小学心理健康教育,2008(08):19~21.

儿童心理发展论文篇(8)

(一)儿童文学形象地诠释了“儿童本位”的儿童观儿童观是人们对儿童的基本观点。现代“儿童本位”的儿童观,把儿童看成是具有独特生理和心理结构的人,是独立的、需要被尊重的个体,而非成人的附庸。“儿童本位”的儿童观是现代儿童研究的起点,也是儿童文学的理论基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17-18世纪的欧洲,正是经由夸美纽斯、卢梭等一大批杰出思想家、教育家、心理学家的奔走呼吁,人们才意识到儿童文学之于儿童的重要性,才出现了自觉意义上的儿童文学。儿童文学不仅以儿童本位的儿童观为理论起点,还通过丰富多彩的作品对其作出形象的诠释,这使它具备儿童心理学、生物学无法取代的优势。“心理学形成模式,找到规律性,最后解释人类经验和行为的有序性。相反的,作家探索的是人类经验的、自由的、不规则的、感性的部分。”[6]透过优秀的儿童文学作品,教师能从中感悟到作家对儿童观的精彩论述。

(二)儿童文学生动地呈现出五彩斑斓的童心世界著名批评家勃兰兑斯曾说:“文学史,就其最深刻的意义来说是一种心理学,研究人的灵魂,是灵魂的历史。”[7]借用勃兰兑斯的观点,儿童文学可看作特殊形态的儿童心理学。因为儿童文学由成人来生产、儿童来阅读,所以儿童文学接受过程要想达成,成人作家就必须熟稔儿童心理,成为“儿童研究专家”,从最初的构思到创作的完成,始终不断地与潜在的儿童读者对话,最终生动地呈现出儿童的生活世界与精神世界。正像著名儿童文学作家安徒生所说:“我在纸上写的,完全和口里说的一样,甚至连音容笑貌都写了进去,仿佛我对面有一个小孩在听一般。”[8]以实证研究为主要范式的儿童心理学希望通过诸多可以测量的要素揭示儿童心理发展图示和过程,而儿童文学试图走进隐秘的童心,通过生动地呈现儿童精神生命,反映儿童心理发展中自我同一性、反抗期等过程,如深受儿童读者喜爱、儿童文学批评家欣赏的《彼得•潘》《哈利•波特》等。这些优秀作品绝对不是对儿童心理学研究成果被动的图解,相反,他们所描述的恰恰是心理学解释得以成立的依据,二者形成重要的互补。

(三)儿童文学审美地勾勒出儿童发展蓝图人类之所以要创造出一个专属于儿童的文学接受形式,其根本原因是为了表达成人社会对童年的尊重、对下一代的价值期待。日本著名儿童文学理论家上笙一郎这样描述:“所谓儿童文学,是以通过其作品的文学价值将儿童培育引导成为健全的社会一员为最终目的。”[9]因而将儿童文学放在首要地位的,是在儿童观念中提高人的地位。儿童文学虽然外表天马行空,但其主题都自然而然地把儿童引向对“真善美”“假丑恶”“贫与富”“爱与死”等永恒价值的思考,其蕴含着成人希望儿童能在潜意识层面深刻地习得人类智慧、社会习俗和种种美德,成为更好的人,积极建构更美好人生的愿望。儿童文学“以善为美”,其旨在为儿童审美化地勾勒出发展蓝图,构建理想的儿童的可能生活,是一种具有人文关怀意味的儿童研究。

二、儿童文学视角下教师儿童研究的意蕴

我国教师教育标准已明确提出:以儿童为本。当前教师教育尤其是小学教育专业课程的设置中已涉及儿童研究的一些相关理论知识。但现代社会环境日趋复杂和多边化,儿童生活正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变化。教育现场的很多中小学教师还不具备应对诸多儿童问题的理论修养和实际处理能力,如对儿童兴趣、需要、情感、价值观缺乏足够的了解。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作为儿童研究一个重要切入点的儿童文学,如能成为教师儿童研究的一个重要视角,将有利于促进“让每个儿童得到个性的发展”目标的达成。

(一)了解儿童想法或观念走向合作与探究的课堂教学要求教师与儿童之间进行平等的交往,人对人的理解是交往的基础,但理解的核心并非是训练儿童用成人的眼光来看世界,而是成人要尝试用“童心”看世界。蒙台梭利(M.Montessor)i说:“教育问题的根本解决,第一步绝不应该针对儿童,而应针对成人教育者。”[10]课堂上之所以会有不少儿童游离在教学之外,其关键原因在于教师没有敏锐地发现或捕捉到儿童的想法,没有为儿童想法的产生创造适合的机会,或者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儿童想法之上。具有破解童心优势的儿童文学为教师了解儿童想法提供了一个重要切入点。例如,通过了解匹诺曹、小飞人卡尔松、长袜子皮皮等丰富多彩的儿童文学想象,学前阶段和小学低年级阶段的教师可能会恍然大悟,原来儿童脑海中有这么多异想天开、奇妙荒诞、天马行空的想法。儿童文学视角下的儿童想法、观念研究,强调儿童是具有独特经验与思想的“社会群体”,对儿童的意见与能动性给予足够的重视。因此,儿童文学为教师打开了通向儿童审美意识迷宫的大门,使教师更深层地领悟到儿童的奇思妙想是在其心理发展阶段上想象力丰富的自然表现。

(二)掌握儿童兴趣孔子曾言:“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主导儿童自由选择和自主学习的是兴趣。尽管在学界的倡导下,中小学教师常将儿童兴趣挂在嘴边,但在学校现场,往往以成人的兴趣、教师的兴趣代替儿童的兴趣却是不争的事实。教师研究儿童文学与掌握儿童兴趣之间关系紧密。儿童文学能展现儿童诸多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兴趣。例如,儿童之所以对幻想小说感兴趣,是因为幻想小说具备想象与幻想、游戏与娱乐、对英雄人物的向往与崇拜、强烈的参与及好胜心理,全面满足了少年儿童的阅读兴趣;儿童之所以对探险故事有兴趣,是因为故事融入了荒岛的地理概貌、动植物等自然地理知识和种植捕鱼、烹饪烧烤、搭建木屋、打猎养鸟等谋生知识。对儿童来说,受知识、眼界、经验所限,对探索外面的世界有着积极的兴趣。而优秀的儿童文学作家无不深谙儿童兴趣,他们一方面彰显自己的审美兴趣,一方面自觉地吸纳儿童的审美兴趣,并机智地将之传达出来,让儿童读起来欢欣雀跃、爱不释手。对教师来说,常苦于无法激发儿童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其实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没有真正读懂儿童的兴趣。儿童文学视角下的儿童研究,能帮助教师熟稔儿童兴趣,激发儿童学习兴趣。美国名校长梅耶尔(D.Meie)r就曾为使学校课程和教学更好地满足每个学生的兴趣,专门进行过儿童阅读兴趣研究,邀请家长帮助观察孩子对哪些方面的书籍感兴趣。

(三)促进儿童发展教师作为儿童成长环境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是推动儿童发展最具动力性的因素,教师儿童研究的出发点和归宿是儿童发展,而教师对儿童发展的巨大影响必然建立在其自身儿童研究能力不断提高的基础上。因此,教师不仅要关注儿童的智力发展,还要把握自然、社会对儿童产生的影响。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儿童文学是教师儿童研究极其有必要去关注的内容,尤其是在21世纪,儿童文学在全球化、信息化的浪潮中承担着培育人类未来一代的使命,探索儿童在成长期的憧憬、期待、梦想、困惑,其关注焦点涉及生态、可持续发展、种族、现代人生存困境、和平等时代主题。从儿童文学的视角审视儿童发展,对教师来说,是一个极具生长潜质的着眼点,它有助于教师充分认识到多元文化对儿童的多重影响,理解儿童的现实发展和突出的社会问题,学习、研究儿童成长过程中的相关影响因素,学会处理有关儿童成长与教育等相关问题,从而更好地促进儿童的健康成长与协调发展,适应教育教学实际工作。从儿童文学视角关注儿童发展,对教师来说,还具有人文关怀的意味。通过阅读儿童文学中对儿童“可能生活”的描述,教师关注的目光不仅仅停留在儿童的现时需要,更能远眺儿童未来更好的生存状态和生活,帮助儿童建构起现实生活与可能生活之间的桥梁,从而促进儿童幸福地发展。

三、儿童文学视角下教师儿童研究的策略

由于没有正确认识儿童文学对教师儿童研究的重要作用,大部分师范院校对儿童文学的认知不够、利用率不高。因此,在儿童文学视角下进行教师儿童研究,从宏观层面来说,一方面要推进国内师范院校儿童文学学科建设,另一方面要加强职后教师儿童文学素养的培训。对于教师个体而言,从儿童文学视角展开儿童研究需要教师具备一定的儿童文学素养,而教师的儿童文学素养培养是个长期过程,既需要教师付出时间和精力,也需要教师情感与心灵的投入。具体而言,教师可采取以下策略来利用儿童文学开展儿童研究。

儿童心理发展论文篇(9)

一、“心理理论”的内涵

“心理理论”最初是由Premack和Woodruff在1978年提出,他们认为如果个体从自己的心理状态出发推知他人的心理状态,那么这个个体就有了心理理论。Happe等曾经概括说,心理理论是指对自己和他人心理状态(如需要、信念、意图、感觉等)的认识,并由此对相应行为做出因果性的预测和解释。

之所以把人们关于心理的知识称之为理论,是因为常人的心理知识是由相互联系的一系列心理因果关系而组成的知识体系,可以根据这个知识体系对他人的行为进行解释和预测,而这个知识体系就像科学理论一样,有其发生、发展的过程。但同时,研究者们又认为,人们的心理理论并不是一个科学的理论,而是一个非正式的日常理论,是一个框架性的或基本的理论,所以常常把这种心理特点称为常识心理学或朴素心理理论。

国内一般认为,如果一个儿童能把他人理解为拥有欲望、意图和对世界有自己看法的人,认识到他人的行为是以其心理或信念为基础的,那么这个儿童就拥有了心理理论。心理理论可以对他人的行为进行解释和预测,是儿童了解他人的有效社会认知工具。

心理理论在人与人的相互作用中起着重要的作用,是个体在社会中生存应具有的最基本的内容。对于儿童来说,拥有较成熟的心理理论,可促进其许多社会认知能力的发展,能使人们更好地操作与控制日常的社会环境,较准确地预测他人及自己的认知与情感状态,协调相互间的关系。此外,若拥有了心理理论,儿童就能把他们在婴儿期间对他人的“可影响性”认识,提高到一个更有效的互动水平。

二、儿童心理理论的研究内容

自从20世纪80年代心理学家们提出了心理理论以来,研究者做了大量的研究。概括地说,这些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三个方面:

(一)错误信念的研究

关于错误信念的研究,是儿童心理理论中的基础性研究,有关儿童心理理论的大多数研究集中在儿童获得心理理论的年龄上。信念是对外部世界的表征。虽然人们都想正确地表征世界(如人们都想表达自己对地球真实形状的看法),但是人们的信念对世界的表征既可能是正确的(如认为地球是球形的),也可能是错误的(如认为地球是平面的)。由此,研究者们较为一致地把达到对“错误信念”的理解作为儿童拥有心理理论的主要标志。研究认为,儿童的心理理论是从4~5岁开始形成的,其标志是成功地完成错误信念任务。

(二)个体差异的研究

研究表明,有些儿童能较早地获得心理理论,能较好地推测与理解他人的心理状态,而有些儿童则不然。研究表明,家庭背景和家庭交流方式影响儿童心理理论的获得。

1.家庭背景。儿童兄弟姐妹的数量与儿童心理理论的发展水平存在显著的相关,家庭成员越多,儿童与其他人交往的机会就越多,有助于儿童心理理论的形成;家庭经济状况也影响心理理论的发展,来自高收入家庭或经济发达地区的儿童比来自低收入家庭或落后地区的儿童对情感等的理解表现出了更高的水平。

2.家庭言语交流方式。父母在应答时较多地使用有关心理状态的言语,有助于儿童对错误信念的理解;母亲是否和儿童谈论过去的一些事件以及母亲是否为儿童提供一些新的信息都会影响儿童心理理论的发展。此外,聋童、盲童的心理理论发展迟滞,这或许与他们缺乏社交经验有关;自闭症儿童不能理解不同的人对同一事物可能产生不同的看法,表现出心理理论的缺失。

(三)其他研究

1.心理理论的发展与语言、记忆、想象、注意等认知功能的发展有着密切的关系。Jekins和Astington(1996)的研究发现,一般语言能力与完成错误信念任务的成绩有很高的正相关。Taylor和Carlson(1997)研究表明, 4岁儿童心理理论的作业成绩与想象能力有显著相关; ClaireHughes(1998)的研究证明心理理论与儿童的工作记忆、注意的灵活性、抑制控制有关;Hughes(1998)的研究表明幼儿对心理的理解是以逐渐增长的执行策略的计划能力和心理的灵活性为基础的。

2.跨文化研究。在不同文化背景下的儿童均在早期就能够理解心理状态,如情感、信念等,只是由于受文化背景、风俗习惯、语言和种族的影响,他们对于心理的认识、表达方式不同。

3.神经生理基础的研究。Happe等人(1998)的研究表明,健康的右半球在心理状态的理解中有重要的作用; Stone等(1998)的研究发现额叶对心理理论的发展有关。也有认为婴儿可以使用眼睛注视来推断他人想干什么,这种推断的神经基础可能在杏仁核等脑区。

三、“心理理论”的研究趋势

综上所述,心理理论的观点自提出以来,在理论建构、实验范式、应用领域等方面都取得了较大的突破。但有些问题的研究仍待深入。

1.儿童的心理理论发展与其合作性、同情心、道德发展、理解他人的情感、社交能力的形成的关系的研究。

2.研究的终身化。心理理论是一种重要的社会认知能力,其发展是一个毕生的任务,各个年龄阶段特定的发展内容,不同年龄阶段间发展特点的关系,还需要更多研究。

3.心理理论研究与教育实践的结合。如何将心理理论研究的成果,用于教育实践,教育儿童正确认识和处理人际关系等,将是心理理论研究未来的主要取向之一。

4.对民族、文化、地区等跨文化的心理理论研究,也是今后该领域需要深入探讨的内容。如东方社会文化环境下,我国独生子女政策及相应的家庭教育模式对儿童心理理论的影响;

不断丰富的研究结果将为人们展示更加完整的“心理理论”的图景。

参考文献:

[1]Happe,F.G. Winner,E. Brownel,l H. The getting of wisdom: Theory of mind in old age[J].Developmental Psychology,1998.

[2]Henry,M. W. Susan,A.G.Cognitive development Foundational theories of core domain[ J].Annual Review Psychology,1992.

[3]王惠萍等.儿童心理理论的研究进展及其发展前景.鲁东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8,25(5):82-85.

[4] Bjorklund, D. F. Children’s Thinking [M].Brooks/Cole Publishing Company,1995.

儿童心理发展论文篇(10)

一、自然主义教育的演变与教育中对儿童的认识

自然主义教育思想早在古希腊就已萌芽。亚里士多德在前人的基础上,把人的灵魂分为植物灵魂、动物灵魂、理性灵魂,这三种灵魂所包含的质料和形式是不相同的,出现的次序也不一样,因此人的发展和训练必须按照人的灵魂的发展顺序来进行。根据这一思想,亚里士多德提出按照儿童的年龄特征来进行阶段教育,使教育适应儿童的身心发展特点,并论证了和谐教育的可能性和必要性。然而,这种朴素的自然教育思想还没有来得及发展成为系统的理论就被中世纪的神学和封建统治所淹没。中世纪时期的“性恶论”使人们认为儿童是带着“原罪”来到人世的,生来性恶,故需要严格控制儿童邪恶的欲望。“预成说”则主张降生到世界上的儿童已经是上帝预制好的小型成年人,儿童与成人之间不存在根本区别,仅仅是身体大小而异,儿童即是“小大人”,应该按照对于成人的要求来要求儿童,儿童与成人应该有同样的行为举止。在“原罪说”和“预成论”的双重作用下,对儿童的约束和惩罚成为中世纪教育的重要特征,戒尺、棍棒也成为中世纪学校必备的工具。可以说,与古希腊把儿童看成是国家的公民相比,中世纪的儿童观出现了倒退。

这种状况在文艺复兴后逐渐得到改变,人们在发现人的价值的同时也把目光投向了儿童。例如,法国人文主义者拉伯雷主张一种新的儿童观,要求在教育活动中给予儿童更多自由活动的权力,主张儿童身心并行发展,推崇“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的准则。意大利人文主义者维多里诺于1423年创办了一所名为“快乐之家”的宫廷学校,实践其儿童在快乐中学习的思想。尽管这些人文主义者承认了儿童的自由与兴趣,但他们并未发现或把儿童本身看作是有个性价值的存在,所以“儿童是成人的‘雏形’、处于附属地位”的观念仍占统治地位。真正发现儿童的独立价值、开始确立儿童主体地位的是一批自然主义教育家。

17世纪自然科学的发展为教育的发展提供了新的契机。捷克教育家夸美纽斯在《大教学论》中构建了一个自然主义教育体系,倡导教育对于“自然”的适应。这里的“自然”主要指客观存在的大自然,夸美纽斯通过对自然的模仿建立起了教育的秩序。而涉及儿童,夸美纽斯则认为儿童的身上也存在着自然发展规律,因为儿童是自然的一部分,为此他提出了著名的“种子说”,即儿童身上具有学问、德行和虔信的种子,教育就是根据种子的自然发展规律,给其浇水,任其发芽,适当修剪。“植物或树木实际已经存在种子里面,虽则它的形象实际上看不出来。所以,我们不必从外面拿什么东西给一个人,只需要把那暗藏在身内的固有的东西揭开和揭露出来”。夸美纽斯的“种子说”可以说是内发论的原型,强调儿童是由内而外发展的,儿童的教育应当以他的自然素质为起点,调动儿童学习的主动性。这种“内发论”思想不仅被卢梭和裴斯泰洛齐所继承,而且其中蕴含的“发展论”思想后来也成为儿童心理学上的一大潮流。虽然夸美纽斯的自然适应性原则具有机械性和附会性,但他为重新认识儿童提供了新思路。

在西方教育发展史上,18世纪的法国启蒙思想家卢梭被视为一场“哥白尼式革命”的发动者,这是因为他使儿童成了教育过程的核心,在人类儿童概念发展史上产生了重大影响。夸美纽斯主张的对儿童自然的模仿主要是指一种由上帝所创造的客观“自然”,而卢梭则借助于对儿童身心特征和发展规律的观察与研究,将教育关注的目光投向了儿童,真正系统地在教育理论上实现了由尊重“人权”向尊重“童权”的过渡,开启了儿童研究的大门。他以自然哲学为理论依据,提出了儿童自然发展的教育思想。

卢梭反对传统的教育,从人的自然发展角度确立儿童的地位,倡导儿童的自然权利。“在万物的秩序中,人类有他的地位;在人生的秩序中,儿童有他的地位;应当把成人看作成人,把孩子看作孩子”。卢梭激烈地批判旧儿童观把儿童当成人看、完全按照成人的标准对待儿童。他认为“大自然希望儿童在成人之前更要像儿童的样子。如果我们打乱了这个次序,我们就是造成一些早熟的果实,他们长得既不丰满也不甜美,而且很快就会腐烂;我们将造成一些年纪轻轻的博士和老态龙钟的儿童”。同时,卢梭也反对儿童期只是成人的准备期的观点,他认为儿童也是真正独立的人,儿童期具有独立存在的价值,“儿童时代绝不只是迈向成人的一个台阶,而是具有自身的价值,儿童代表着人的潜力的最完美的形式”。儿童自然发展的权利说明教育中儿童是主体,儿童的“自动”是他发展的内在动因,教育不是通过强制、压迫、命令来实现儿童的发展,而是通过尊重、理解和科学的方法来发展。因此,在教育中教师要了解儿童的自然特性,要遵循儿童的自然发展秩序和自然发展进程。卢梭的儿童观从根本上倡导以儿童为本,击中了旧儿童观以成人为本的种种弊病,被视为西方儿童观发展的新旧分化岭,点燃了西方儿童观变革的火炬,人类的历史发展到卢梭这个时代,儿童才真正从成人中彻底地剥离了出来,因此卢梭被誉为“发现儿童之父”。

但是,卢梭的自然教育思想含有消极、放任自流的因素,且缺少实践性。英国教育家艾吉渥兹是卢梭的信徒,他按照《爱弥儿》中的教育方法教育其第一个孩子,结果“其子理查德竞成了蛮横无理的顽童”。瑞士教育家裴斯泰洛齐一方面继承了卢梭的自然教育,认为大自然有它自身发展规律,人的教育应该模仿这种发展规律;另一方面他也指出不能机械模仿和消极遵循自然。因为大自然的发展具有盲目性和偶然性,人类必须通过自己的一致和本性使自己与物质世界相和谐,“摆脱自然对每个人所持有的偶然的态度,将其置于知识、力量和方法的掌握之中”。这就强调了教育中必须对儿童加以约束和引导。裴斯泰洛齐把人的自然本性分为两种,即低级动物的本性和高级的人特有的天性,人的高级天性是指人的精神意识、心智和有待发展的各种潜能。在婴儿时期,动物性能力得到极大发挥,但人的高级天性会在适当时候通过一系列事件显示出来,因儿童本身具有一种渴望发展的倾向,教育应该对儿童施加积极的影响,而不是被动地适应。在此基础上,发展儿童的道德、智慧和身体各方面的能力,达到和谐与一致。

卢梭推崇人的天性基于其性善论和感觉论的思想基础,有着天才猜测的成分。而裴斯泰洛齐通过实践强调研究儿童的心理规律,提出“教育心理学化”,把自然教育与人的心理发展密切结合起来,克服了前者未能把儿童的心理条件与儿童的教育教学有机地结合起来的局限性,不但把自然主义教育思想提高到了一个更高的境界,还开启了儿童心理学研究的大门,使“儿童中心”论走向科学之路。

德国民主资产阶级教育家第斯多惠的贡献在于没有停留在自然适应性原则上,他提出了教育的文化适应性原则。他承认,“教学必须符合人的天性及其发展的规律。这是任何教学的首要的、最高的规律。反之,不信任人的天性,就不可能有适应自然的、成功的教育”。他进而说明在教育工作中遵循自然就是“在教学中要遵循成长着的人的自发的发展阶段”,即考虑学生的年龄特征和个别差异。但在此基础上,第斯多惠特别提出,人是在一定的社会文化中发展其自然本性的,人的发展和教育必然受到社会文化状况的制约。只有把教育提高到人类现代文化的要求,才能培养出适应现实生活的人。“在教育时必须注意人在其中诞生和将来生活所在的地点和时间的条件”。这样,他把儿童的天性和社会性通过合理的教育统一起来,不是培养单一的抽象的儿童,而是培养具体的社会的儿童,更具有科学性和现实意义,克服了卢梭的自然儿童脱离社会的缺点。第斯多惠也看到“文化适应性原则和自然适应性原则之间可能发生摩擦和冲突”,“在这种情况下文化适应性原则应当服从自然适应性原则”。但他所说的“服从”,不是消极的听之任之,而是尽量谋求二者之间的一致。教育的自然适应性原则从萌生、发展一直到19世纪,在第斯多惠的教育学中达到了顶峰。

在裴斯泰洛齐的教育理论和方法的影响下,19世纪的德国教育家福禄贝尔对初等教育和学前教育问题作了顺应自然以及符合儿童身心发展的论述。他的主要贡献在于扩大了儿童教育研究的范围,在实践中强调儿童的早期教育。他于1840年把设立在勃兰根堡的幼儿园教育机构命名为“德国幼儿园”,幼儿园一词蕴含着福禄贝尔的自然教育思想。他把幼儿园比作花园,把幼儿比做花草树木,把幼儿园教师比做园丁,把幼儿教育过程比做培植花草树木的过程,希望幼儿能够像花草树木一样在自然环境中生长。他还用自然类比法说明教育必须遵循自然,“为进一步接受大自然的教训,葡萄藤应当被修剪。但修剪本身不会给葡萄藤带来葡萄,相反地,不管出自多么良好的意图,如果园丁在工作中不是十分耐心地、小心地顺应植物本性的话,葡萄藤可能由于修剪而被彻底毁灭”。因此,“教育、教学和训练,其最初的基本标志必然是容忍的、顺应的,而不是指示性的、绝对的、干预的”。在幼儿教育实践中,福禄贝尔认为,幼儿与学龄儿童的身心发展特点不同,幼儿园的主要目标不在于儿童能从中获得多少知识,而在于帮助儿童的身心发展。幼儿园的教学活动应遵循儿童的天赋、兴趣和性情。为此,他通过对大自然的模仿设计了玩具——恩物,让儿童先认识自然,进而认识上帝。虽然他的教育思想具有阶级局限性和神秘主义色彩,但他在自然思想的影响下,创建了近代学前教育理论,通过恩物、作业、游戏等强调儿童的主动性、自觉性和创造性,对现代幼儿教育有一定的积极意义,而且是蒙台梭利和杜威教育思想的直接来源。

二、自然主义的深化与儿童教育的实践

二十世纪被人们称为“儿童的世纪”。在这之前,自然主义教育家虽然重视儿童本位思想,但并没有成为普遍现象。到了19世纪后半期,生理学、心理学和进化论得到了很大发展,教育革新家们抨击旧教育的不切实际,同时主张一种与社会生活和儿童生活紧密联系的新教育。对自然适应性原则的考虑转向了对儿童天性的重视和对儿童各个阶段心理年龄和心理特征的研究,强调儿童的天性、本能、兴趣、自由、独立性和创造性,在这种背景下,“儿童中心”运动开始蓬勃发展。虽然各教育学派都有其各自的主张,但都脱离不了自然主义教育理论的影响,尤其是卢梭,他的《爱弥儿》成为20世纪教育激进主义者经常引用的文本。欧洲的新教育,美国的进步主义教育运动、杜威的经验自然主义、人文主义教育学者、合作教育,等等,提倡的儿童本性观都与自然主义教育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在理论方面,杜威基于其本能论心理学或是机能主义心理学上产生的儿童教育观是20世纪儿童教育理论的集大成者。虽然他批判卢梭的“教育即自然发展”,认为他在强调生长的内在条件的同时忽视了外在条件,人类原始冲动本身既不是善的,也不是恶的,天生的冲动和倾向不可能自生自长,应提供一个适当的环境使可取的倾向得以发展,使不可取的倾向因不用而废弃。但杜威的教育本质观,特别是“教育即生长”可以说是自然适应性原则的深化。他吸取了卢梭自然发展说的积极之处,要求摈除压抑、阻碍儿童自由发展之物,使一切教育和教学适合儿童的心理发展水平和兴趣、需要的要求。在他的儿童教育论中,他重视儿童的活动和兴趣,关心儿童的个性差别。他提出儿童生来就潜存着四种本能,分别表现为四种活动:语言和社会的本能及其活动;制作的本能及其活动;研究和探索的本能及其活动;艺术的本能及其活动。他认为,教育应该尊重儿童的天性,即本能及其活动,教育的任务就在于为儿童本能的生长和儿童活动的开展创造条件。杜威在《明日之学校》中指出:“我们现在努力追求教育进步,其精彩之点已被卢梭一语道破,它的意思是说教育不是把外面的东西强迫儿童或青年去吸收,需要使人类‘与生俱来’的能力得以生长,从这个观念生出的种种研究,为卢梭以后的教育改革家所倚重。”

在实践方面,欧洲的新教育和美国的进步主义教育都受到自然主义教育的影响,它们在实施当中充分尊重儿童的内在能力,把遵循儿童的自然本性作为原则。如1889年英国教育家雷迪在英格兰创办了一所名为阿博茨霍姆的乡村寄宿学校,为了体现对儿童活动天性的尊重,阿博茨霍姆乡村寄宿学校所设课程为体力和手工活动、艺术和其他激发儿童想象力的课程。20世纪初,意大利著名学前教育家蒙台梭利创办了“儿童之家”,运用新方法探索儿童的心理发展规律。她受卢梭的影响,主张儿童的内发论,认为儿童心理的发展具有节律性、阶段性和规律性,强调生命力的冲动是儿童心理发展的原动力,同时强调儿童心理的正常发展必须把天性(遗传)与环境、教育和活动统一起来,为实施新的儿童教育提供了基础。在美国进步主义教育运动中,儿童研究者和幼儿教育家帕克,在自然主义理论基础上,倡议“儿童中心”。他说,“承认儿童自然发展的重要性,并不是承认自然是中心,更不是说历史与文献是中心,而是说儿童是中心,这个中心是上帝的最高产物,其身体、意识和灵魂的成长规律是最基本的教育参照点。”“教育的一切中心是儿童。人绝对由生长发展的规律所主宰,所有的发展都意味着服从于成长的规律”。

20世纪上半期所进行的各种教育实践都大力提倡儿童是教育的中心,学校的教育活动都围绕着儿童,对传统的教育方法、组织管理形式、师生关系都进行了较为彻底的革新,虽然最终在现实中失败了,但一方面说明了不能过高估计儿童的天性,掌握尊重自然的度,另一方面也使“儿童中心”深入人心,教育中教师不能再忽略作为个体存在的学生。

三、自然天性与儿童发展

自然主义教育家贯穿始终的原则是适应自然。他们的“自然”一般都包含两层意思,一是大自然本身的活动及其规律,二是人的自然本性及其发展规律。他们一致强调对儿童自然天性的尊重,遵循儿童天性的发展规律。就自然天性的内涵来说,自然主义教育家都认为天性是人所固有的,是处于自然状态的、非人为的。如夸美纽斯把儿童的天性看成是大自然的一部分,卢梭则认为,自然“主要是指一种事物保持其本来面貌、原始倾向”,具有非人为的意思,“涉及教育,自然主要指儿童的天性”。在裴斯泰洛齐的思想中,自然首先指的是大自然本身的活动及其规律,更多的是指人的自然本性及其发展规律。福禄贝尔认为人的天性本是完善的,良好的教育教学必须效法、遵循自然事物发展的正确道路,应小心翼翼地追随儿童的本能、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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