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腊哲学论文汇总十篇

时间:2023-03-02 14:56:46

古希腊哲学论文

古希腊哲学论文篇(1)

命运一词在古希腊文化中打下了深深的烙印,从俄狄浦斯能够解决斯芬克斯之谜却摆脱不了杀父娶母的命运开始,人们就以一种极端畏惧的心理看待凌驾于他们之上的“命运”的意志,命运不可违抗是古希腊人根深蒂固的观念,他们更多的是以人的可能的生命强度做一种崇高感的承受。直面这种神秘的东西并探其究竟是哲学诞生之后的事情。希腊人怀着特有的探求事物本体的好奇心,带着宿命感的叩问,似乎渐渐明白了生命之二律悖反可是高贵的、自由的希腊人没有低头屈服,没有跌倒在这可怕的幻影面前,却通过对命运进行英勇而骄傲的斗争找到出路,用这斗争的悲剧的壮伟照亮生活的阴沉的一面;命运可以剥夺他的幸福和生命,却不能贬低他的精神;可以把他打倒,却不能把他征服。人应超出神为他设定的限制,获得比命运所折射出的限制性更坚强的意义。 

古希腊早期哲学家所表现出的这种关于苦难的寻求方式体现了古代生活的人文精神,他们不愿意仅停留在对生命的感性直观中,努力寻求感性世界的苦难解脱,以及人性本身的根据。他们相信一切的世间万物都可以归结到一个原因,而人的价值只能实现在自己同外界的对象性关系中,因为人们总是受制于这样的对象性关系中,而这一原因正是把握这种对象性关系的“根”和“本”。为了摆脱这种命运,从米利都学派开始的古希腊早期哲学一直在向世界发问:世界究竟是什么?万物的本原是什么?对此,早期的哲学家们基于自己对世界的观察与归纳,猜测与构想,提出了各种他们认为正确的答案。命运关联于始基,表明始基的悬拟在于人的心灵,对人类乃至对于人类说来的整个世界的最后归着的眷顾。因此,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一种简约的心灵,他们所怀的单纯的内心世界使他们对人之为人的关切呈现出澄明的状态,这是现代人苦苦追寻,却常常无法获得的,人的单纯性存在展示出了关于命运、关于生命的限度和关于世界的独特广度。 

二、对智慧的追寻 

自古希腊哲学开始,哲学就被定义为是爱智慧,据考证,是毕达哥拉斯将哲学理解为爱智慧的。在毕达哥拉斯看来,人不是智慧的拥有者,而是智慧的热爱者和追求者,人对智慧的爱就是哲学(philosophy)。所以,哲学不是让人聪明智慧的学问,而是把人引向智慧的学问,是让人知道自己无知而去追求智慧的学问。哲学的这种品格一直是西方哲学两千多年来一以贯之的精神追求。爱是不懈的追求和探询,其对象是智慧,智慧是一种深厚的文化底蕴,是生活中的一种大聪明或大智慧。 

智慧是以一定的文化修养为基础的气质和远见,是一种极高的悟性和超常的明智卓识,也是一种灵性和灵气,人的生存发展不仅需要生理上的满足,也需要哲学智慧的引领。哲学的真谛在于对智慧的领悟与拥有,而哲学的灵魂——智慧是不可描述的,它永远在我们的语言和文字所描述的“魂形”之外,但又绝不是外在于人的某种神明,而是我们心灵中已经有所感知但又说不出的某种东西。随着认识的深化,我们总会把它变成一种定型化的知识体系。但是,当我们一旦把它变成了定型化的知识体系时,它就不再拥有哲学之魂了,而是哲学之魂脱下的遗骸——知识,哲学之魂又会以新的形态萦绕在我们的心灵与未知的知觉感悟中。这里所隐含的更深层的本体论寓意就是:哲学智慧之境是一个本体论的悖论之境,哲学对智慧的追求一旦达到哲学的“根处”,就是对“爱智慧的困难境地”的澄明性的拥有和自觉承受。这里所昭示的哲学智慧的本体论悖论就是:哲学智慧的最高境界,就是哲学智慧的涅槃——“无智慧”和对“无智慧”的自觉拥有与承受;哲学智慧的追求者所能达到朝圣的终极境界,就是哲学智慧的祭坛——在他们所达到的哲学境界使哲学之魂,在他们生命的最后一刻,给人们的一种直观,这里才是哲学灵魂的真正显身之境。因此,心灵的直悟远比逻辑的尽至更能接近哲学的神韵。 

三、对人性的追求 

希腊人文主义强调人的尊严,以为它是人的最重要的福祉,这种尊严只有人才能够具有,而人为什么能够享受这种独有的权利呢?于是,他们寻找什么样的人才是真正作为人的意义上的人,才是能够享有生命尊严的人,而对本原的讨论正是他们在寻找人之为人的根本。在对本原的抽象的叙述中,我们可以看到古希腊早期哲学家寻求人之衡量的尺度,这是他们寻求自然宇宙的哲学理解方式的最后面的也是最隐蔽的理想,人作为人不是基于人作为主体,作为自然的对立面,而是作为自然的延伸者,作为自然共同体的意识形式,作为本原存在的原初性。这种本真的理想表现为在宇宙的大尺度下审视人的一切行为:人应该如何行事才能承担起存在的原初性。因此,本原不是一个与人无关的抽象的原则,而是最终成为关于人的思考尺度的承载者。于是,和谐的数、流动不息的火和不动不变的存在都轮番作为本原物登上了哲学的舞台,而深究其本质这些正是哲学家对于人之为人的独到理解。 

古希腊哲学论文篇(2)

关键词:科技哲学 古希腊哲学 结合

1 古希腊哲学

1.1 古希腊哲学的概念:对于哲学,我们都知道它最基本的问题。哲学基本问题有两方面的内容:第一方面是思维和存在、意识和物质何者为本原的问题。而对于古希腊哲学,我们具有知道它的一些基本的概念。古希腊哲学(Graeco philosophy)公元前6~公元5世纪出现在希腊本土以及地中海沿岸,特别是小亚细亚西部、意大利南部的哲学学说。又称古希腊罗马哲学,是西方哲学最初发生和发展的阶段。古典希腊哲学,或称早期希腊哲学集中在辩论与质询的任务。在很多方面,它同时为现代科学与现代哲学铺设了道路。早期希腊哲学家对后世产生的影响从未间断,从早期穆斯林哲学到文艺复兴,再到启蒙运动和现代的普通科学。

1.2 古希腊哲学的历史地位:古典希腊哲学的影响在很多方面为现代科学与现代哲学铺设了道路古希腊哲学。在宗教方面,古典希腊哲学对早期不同宗教的希腊化发展都具有深远的影响。在西方哲学的发展史中,古希腊哲学是它的幼年时期。最初的希腊哲学家同时也是自然科学家,他们不满足于原始宗教和神话,根据自己的直观,以人类正常的常识为依据,用自然现象本身来说明世界;他们从无限多样的自然现象中看到它们的统一和联系,看到它们的不断变化和发展,看到它们的矛盾和对立。这对后现代的科技哲学的影响至深。

2 科技哲学

2.1 科技哲学的概念:科技哲学就是科学技术哲学的简称。科学技术哲学属于哲学的重要分支学科,主要研究自然界的一般规律、科学技术活动的基本方法、科学技术及其发展中的哲学问题、科学技术与社会的相互作用等内容。现代社会可以说是一个科学技术哲学的社会,我们从事的大量的活动,很多都是可学的活动,在我们的生活中到处可见科学,与此同时,哲学在日常生活中夜如影随形。

2.2 科技哲学的范围:科学技术哲学以自然观、认识论与方法论、科学观、科学技术与社会等为研究领域。人类对自然的认识过程、对自然规律的认识过程和思维方法、对科学发展规律的认识过程、对科学技术与社会发展的相互关系和互动作用、以及科学技术思想、文化、政策、管理等领域之间的相互关系及其作用和影响等等,均为其研究的范围。科技哲学在某种意义上说,已经覆盖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了。科学技术哲学的历史很长,中国古代和古希腊时代的思想家就开始研究自然哲学方面的问题,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科学技术方法论的研究开始出现,科学技术对科学影响日益明显的现代,科学技术与社会关系成为科学技术哲学研究的重点。科技哲学研究也日益受到重视。科学技术哲学研究自然界的本性,研究科学技术思维、研究科学技术与社会的关系等内容。

3 科技哲学与古希腊哲学之间关系

3.1 “根”与“芽”的关系:我们都知道,我们研究任何事物,都会讲求一个源。至于科技哲学和古希腊哲学,我想正是一种“芽”与“根”的关系。首先得承认科技哲学产生于古希腊哲学。不论怎么讲,没有古希腊哲学这个“温床”,近代科技哲学是不会那么轻易的破土而出的。

记得最近看的《中华读书报・文史天地》发表的刘华杰同志的《席先生,我不能同意您》一文,讨论古希腊文化和近代科学的关系问题。这是一个为中外许多学者所关心、并且关系着一系列问题的问题。比如说它的伴随物就有:中国为什么没有产生近代科学?而在这两个问题之后,又是传统文化和现实的关系究竟如何?是传统决定着现实的命运呢,还是相反?这最后一个问题也是刘华杰和席先生争论的焦点和归宿。席先生认为:“现实的需要和提供的条件才是科学发展的更重要的动力”,而刘华杰则把近代科学的产生归结为文化问题,即古希腊文化中有近代科学得以产生的“种子”。在这两种对立的意见中,我赞同刘华杰先生的观点。一直以来任何事物的产生都会伴随着旧事物的灭亡。根据这个观点,既然科技哲学产生了,那么灭亡的旧事物是什么呢?我想,这个旧事物可不可以就是古希腊哲学呢?是可以这么的认为的,文化本身讲求的一种传承,科技哲学和古希腊哲学,就是这种“芽”与“根”的关系。生物学上的种子说或者基因论,把生物学上的种子说或基因论移植到文化问题上,可称之为“传统决定论”或“文化决定论”,而文化决定论或传统决定论也是文化学上的“血统论”。我想近代科技哲学也可以认为符合这种生物规律。

3.2 近代科技哲学产生的条件:范岱年先生的观点涉及传统与现实、继承与变革的一般关系问题。现实不可能不继承传统,犹如近代科技哲学不能不继承古希腊哲学一样,就像是亚里士多德的力学促成了伽利略力学的诞生,而伽利略又促成了牛顿的力学的诞生。

文化因素:深邃的文化底蕴是近代科技哲学产生不可或缺的因素。

政治经济因素:科学是一种知识体系,但科学的产生和发展是人类一种社会活动的结果,离不开一定的社会条件。

4 小结

近代科技哲学的产生少不了古希腊哲学的铺垫,但决定近代科技哲学产生的不单是古希腊哲学的发达程度,而是那些具有古典哲学的基础又有乐观开拓精神的人。文明进程和精神进程的统一乃是近代科技哲学产生的土壤。这显然和当时欧洲继承了希腊文化,所以古希腊哲学是产生近代科技哲学的一个条件。这里要说明的它不是完全的必要,也不是充分条件。它需要古希腊哲学的铺垫,所以不是充分条件。

近代科技哲学思潮的发展,是离不开一种潜意识哲学思潮的推动的,所以,对于目前的形势而言,我的观点仍然是近代科技哲学和古希腊哲学是饮水思源的关系!

参考文献

[1] 乔纳森・沃尔夫.当今为什么还要研读马克思,段忠桥译.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

古希腊哲学论文篇(3)

中国学术界对晚期希腊哲学的重视始于20世纪80年代初。在汪子嵩等先生开始规划四卷本《希腊哲学史》的时候,就己确定“第四卷写亚里士多德以后的希腊一罗马时期的哲学”。®在该书“绪论”中,四卷本的作者认为:“希腊哲学经历了大约一千年,它包括各种不同的学派,有不同的发展阶段,内容庞杂丰富。”®范明生先生于1993年发表了《晚期希腊哲学和基督教神学》。他在该书序言中说:“长期以来,在探索西方哲学史和思想史的过程中,深深感到对传统的希腊哲学和时间上继起的基督教哲学、神学之间,某些著作在处置中似乎存在着断层;同时,不仅是希腊哲学,而且被认为是源出于东方的基督教及其神学,长期以来却成了西方思想发展中的主流,而基督教及其神学,在其策源地的东方反退居到次要地位。

 

这就促使自己去探索希腊哲学和基督教及其神学之间的联系。”⑤尽管范明生先生的行文仍将希腊晚期哲学和基督教神学当作两个事物来看待,但他实际上己经将希腊化时期的哲学和罗马帝国时期的哲学(包括早期基督教哲学在内)纳入统一的研究视野,并探讨了二者之间的关系。姚介厚先生在他的新著《古代希腊与罗马哲学》中明确指出:“无疑,在古代西方,希腊哲学最有开创性、持续性,罗马哲学深受希腊哲学的熏陶,但是罗马哲学其实有其自身体现罗马文明时代特征的文化精神,在理论形态上也有别于希腊古典文明和希腊化文明时代的哲学,所以本书不将罗马哲学看作希腊哲学的简单延伸与附属部分,而将有专门论述。”

 

在古希腊哲学研究中,“希腊化时期的哲学”(HellenisticPhilosophy)与“晚期希腊哲学”(LaterGreekPhilosophy)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希腊化时斯’(Hellenisticera)的历史边界是清晰的。在史学家眼中,“所谓希腊化是指亚历山大大帝东征后的三个世纪里,古希腊文明和小亚细亚、叙利亚、犹太、美索不达米亚、埃及以及印度的古老文明相融合的一种进程。时间范围通常认为开始于公元前323年亚历山大去世到公元前30年罗马吞并最后一个希腊化国家托勒密王朝为止。”@在哲学史家眼中,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逝世于公元前322年,这个年份可以设为整个希腊哲学的两大部分的分界线。“亚里士多德之前”(含亚里士多德)是前一部分,“亚里士多德之后”则是后一部分。晚期希腊就是这后一部分,它既包括希腊化时期的哲学在内,也涵盖罗马帝国时期的哲学。至于晚期希腊哲学终结于何处,中外研究者至今尚未形成统一的认识。

 

哲学史的研究有其自身独特的视角,哲学史的分期没有必要,也不可能与历史分期完全一致。分期问题是哲学史研究的老问题,它实际上反映出研究者视阈的变化。“这不是一个冗长的、肤浅的划分时期的问题。倒不如说,这是一个在过去哲学家的恰当历史场景中看待他们的问题。”®讨论希腊晚期哲学的边界实质上不是在讨论历史问题,而是在讨论哲学思想发展的进程;对这一问题不同的处理方式反映出来的不是研究者的认知水平,而是研究者在文明观或文化观上的差异,是研究者对希腊文明的形成与扩展、西方古代文明的构成、西方古代哲学与宗教的关系等重大理论问题上的理解差异。然而,边界问题又是相当重要的,试想,若连要不要将某些哲学家或某个时期的哲学家纳入希腊晚期哲学的范围进行研究都不清楚,如何展开全面的研究?正是在古希腊哲学的边界这一重要问题上,中国学者经过几十年的探索,形成了自己有别于欧美学者的独立见解提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

 

上述对晚期希腊哲学边界问题的处理从一个角度反映出中国学者的文明观或文化观的发展,反映出中国学者对希腊文明的形成与扩展、西方古代文明的构成、西方古代哲学与宗教的关系等重大理论问题上的认识水平。从起源上说,古希腊哲学研究在中国虽然是一门外来的学问,但是经过近一个世纪的努力,中国的古希腊哲学研究己经超越了“拿来主义”或简单化的“贴标签”的阶段,并形成了自己相对独立的学术见解。笔者相信并期待,中国的希腊哲学研究也能作为诸种“国学”之一,走上国际学术界的讲坛,并以我们的学术见解影响欧美学者。

 

无论对其边界作何种理解,晚期希腊哲学都是整个古希腊哲学的一个组成部分。晚期希腊哲学之所以重要,不仅在于它与早期希腊哲学和“古典时期的希腊哲学”相比,有了一系列新发展,而且在于从总体上它具有了与早期和古典时期不同的特质。共性为某类事物所共有,特征为某一事物所专有。共性可以揭示某类事物的相同之处,特征才能标明某一事物与同类别其他事物的差异。判明晚期希腊哲学的特征是研究者水平高低的一大标志。面对这一问题,中外学者都要提交一份答卷。

 

毫无疑问,只有把握了希腊化时期和罗马帝国时期东西文化交流的总体状况,描述希腊晚期哲学的发展轨迹才有一个大的框架。希腊古典哲学对晚期哲学有着重大影响,因此,晚期哲学是古典哲学的延续,至少,晚期各个哲学流派的表现形式受到古典哲学体系的制约;另外,晚期哲学也受到时代变迁的影响,哲学的社会功能凸显,因此,各种哲学普遍具有伦理化、实用化倾向;处在这样一个社会动荡和文化变迁的时代,晚期各种哲学必然要反映时代的变化,要对当时的宗教浪潮作出回应;于是在观念交流与精神融合的过程中,哲学与神学的界线逐渐消融。

 

古代基督教哲学本身就是罗马帝国精神文化转型和重组的产物,它至少给非基督教的希腊罗马哲学和西方哲学带来了一些明显的后果。这些后果表现在:亚里士多德以后的希腊哲学对宗教思想的接纳使哲学自身陷入进退维谷的困难境地,并最终失去公众的追随;而基督教则在接纳希腊哲学的同时使自己的信仰对象成为西方精神世界的核心。于是,西方人的精神核心从希腊哲学中的“终极存在”(或“理性神”)被置换为基督教思想体系中的“三位一体之神”;希腊古典哲学中的理性至上的原则被基督教包容理解于自身的信仰至上的原则所取代,希腊人的“逻各斯中心主义”(理性主义)转变为信仰主义,哲学原有的中心位置边缘化了,最终沦为神学的奴仆;而理性论证与个人体验并行,则使理性主义和神秘主义成为西方哲学与神学的两大倾向。

 

中国学者的论断是在对晚期希腊哲学的具体内容作了大量研究以后作出的总结与概括。在同期欧美学者的作品中,我们很少看到这方面的论断。例如,在1999年出版的“劳特利奇哲学史’第2卷《从亚里士多德到奥古斯丁》中,我们基本看不到作者对晚期希腊哲学特征的总结和概括。③1999年出版的《剑桥希腊化时期哲学史》对这个问题的回答也很薄弱。编者在序言中没有谈这个问题,仅在“后记”中提到:“赋予从公元后三世纪下半叶以后的晚期古代哲学的特点的是这样一个事实:哲学家们分别信奉一种形式或另一种形式的柏拉图主义;亚里士多德主义、斯多亚主义、伊壁鸠鲁主义和怀疑主义不再有积极的活动。不用说,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多重的。但主要原因肯定是只有某种形式的柏拉图主义满足了晚期古代人看待世界的方式:对超验的神的需求、相信有灵界的存在,关于有另外一个世界以及相信有来世的世界观。尤其是,随着基督教逐渐占据主导地位,基督教的教义(在柏拉图主义的影响下)占据了主导地位,不再有任何位置留给斯多亚学派、伊壁鸠鲁学派、亚里士多德学派。甚至希腊主义或异教主义、复活异教主义的企图也受到柏拉图主义的激励。®

 

比较一下中外学者的论断,无论欧美学者忽略这个问题的原因何在,我们至少可以说,欧美学者在晚期希腊哲学的特征这一重要理论问题上作出的回答不如中国学者提供的答案全面、具体和有说服力。

 

但形态各异,分布很不均衡。有的哲学家比如犹太人斐洛、卢克来修、西塞罗、普罗提诺、奥利金、奥古斯丁,他们的著作基本完整地保留下来。然而还有更多的哲学家,要么是著作己经佚失,保存下来的仅仅是后人的转述或辑录的一些残篇;要么是从来没有写过什么著作,他们的思想通过他们弟子的叙述或传播而广为人知。®晚期希腊哲学的丰富内容决定了任何一位学者要想对所有部分都进行精细的研究几乎是不可能的,对中国学者来说是这样,对欧美学者来说也是这样。那么,在晚期希腊哲学这一领域,中国学者己经作了哪些研究,还有哪些尚未触及?2003年出版的《剑桥希腊罗马哲学研究指南》详细介绍了该书编者认为应当纳入晚期希腊哲学研究的具体内容。®我们或可以该指南所涉及的内容为准,对中国学术界的研究作一粗略的盘点。从研究对象来看:

 

—中国学者对西方学者研究较多的希腊化时期三大流派(斯多亚学派、伊壁鸠鲁学派、怀疑主义学派)己经有了较为精细的研究,但对学园派怀疑主义的研究严重不足;

 

—中国学者对以普罗提诺为代表的新柏拉图主义有了较为精细的研究,但对老学园、中期学园、新学园的研究明显不足;

 

—中国学者对以斐洛为代表的希腊一犹太哲学有了初步研究,但研究力度仍显不足;

 

—中国学者对以西塞罗为代表的拉丁哲学有了初步研究,但仍留存大量问题需要研究;一--中国学者对包括奥古斯丁在内的罗马帝国时期的基督教哲学家有了初步研究,但研究力度仍显不足。

 

从研究内容来看,中国学者的研究还有更多的不足。比如,我们很少展开对晚期希腊哲学学派间关系的研究,因而在这个问题上,中国学者往往只能顺从某些西方权威学者的看法,而不能提出自己的独立见解。这在那些学派归属不清的哲学家身上表现得更加明显,比如西塞罗、阿尔凯西劳(Arcesilaus)、卡尔尼亚德(Cameades)、克里托玛库(Clitomachus)、拉利萨的斐洛(PhiloofLarissa),等等。又比如,我们还没有系统、全面地对希腊哲学的原创性概念及其演化进行专门研究,从而妨碍了中国学者对古希腊思想把握的准确程度。再比如,我们还缺乏晚期希腊哲学与自然科学、宗教、文学、逻辑之关系的专门研究,而欧美学者在这些方面己经有了较大的进展。不过,上述中国学者的研究存在的不足之处,其中有一些也是欧美学者研究的薄弱环节。在这些方面,中国学者与欧美学者的差距并不很大。只要中国学者持之以恒地研究下去,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不足之处是可以弥补的。

 

古希腊哲学论文篇(4)

中图分类号:G712 文献标识码:B 文章编号:1002-7661(2014)15-031-01

古希腊哲学是欧洲哲学之始,是人类认识史上伟大的思想宝库,对后来哲学思想的发展有着深远影响。恩格斯曾说“在希腊哲学的多种多样的形式中差不多可以找到以后各种观点的胚胎,萌芽。”因此,希腊哲学中的一些科学因素对科学哲学的产生和发展也有着深远影响。若无苏格拉底的伦理哲学等哲学假说的研究,也不会有近现代的西方乃至世界的社会发展奠定了理论基础的社会科学伟大成果。

哲学概念在古希腊的内在底蕴是思考希腊哲学中科学因素的理论参照和逻辑始点。由于哲学内涵随时代变化而变化,因此我们要以哲学在希腊的本义为依据而不应该涉及近现代意义上的哲学理念。希腊人最初将哲学称为“智慧”。后来苏格拉底为了与诡辩学者相区别,称自己是爱好智慧的人。因此爱好智慧、流传智慧便是哲学的意思。因而哲学是“智慧”及其追求过程的统一体。

有关智慧在古希腊的理解,亚里士多德认为,“智慧就是有关某些原理和原因的知识”;“我们不以官能的感觉为智慧;谁能懂得众人所难知的事物,我们也称他有智慧。”可看出亚里士多德的结论很明确;智慧是一种关于事物普遍规律的知识,智慧告诉人们的不仅是有关事物的一般“what”,更重要的是“why”。他又指出:“谁能更善于并更真切地教授各门知识之原因,谁也就该是更富于智慧”;“为这门学术本身而探求的知识总是较之为其应用而探求的知识更近于智慧。”这些论述虽有一定局限性,但可见哲学在古希腊有以下特征;1、哲学研究对象是有关事物深层的原理和原因的知识,而非表面的显现知识。2、哲学具体内容是一种关于科学知识的体系,它根植于对自然、社会发展和规律进行的具体探索和认知过程中而决非。3、哲学思维方式是逻辑抽象的,是人们借助抽象思维对概念和规律的提升与把握的过程及其成果。因此对“自然”、“宇宙”及其“本原”的终极追问和探讨贯穿于希腊哲学始终的问题,兼具了哲学和自然科学的双重任务。因此哲学在古希腊所代表的内涵就体现了其与自然科学的关系,包含了自然的真实性、普遍性、规律性在其中。

有关古希腊哲学起源的认识主要有四种观点:宗教说、阶级说、概念说、水原说。但是国内外有关论著往往都把泰勒斯率先提出“水是万物的始基”的哲学命题视为希腊哲学史上的第一人。罗素认为,“每本哲学教科书提到的第一件事都是哲学始于泰勒斯,泰勒斯说万物是由水做成的。”在哲学起源中有多少科学因素呢?须从哲学起源加以反推,自泰勒斯向前追溯,追寻一下作为潜在哲学形态下希腊人的认知成果及其发展轨迹。作为潜哲学形态的思想意识在希腊的形式有:科学技术、文学艺术和宗教神话。它们渐次进化,最终进入了哲学王国的门槛。科学技术是人类最基本需要过程中的经验积累与概括。科学技术及科学思维作为潜哲学形态的思想意识,从一开始就彰显了对古希腊哲学普遍性、客观性、规律性和精确性的思维气质产生了重大影响,是人类认识史上的第一个里程碑。文学艺术是潜哲学时期另一主要形态,早期的人类在与自然与他人交往中,猎取了某种自然物的胜利而欢乐中,逐渐懂得了一种特殊需要表达和流露。这些生活情感经语言提炼和思维加工后便形成了最初的文学艺术,反映了他们原始而真实的精神、心理、情感和文化的内容,包含着后者对自然法则关切的萌芽,是人类认识史上的第二个里程碑。古希腊宗教神话的思想形式、表达方式和研究内容接近哲学,广泛涉及自然、人生和社会各个领域。在希腊神话中,奥林匹斯神是整个希腊世界的折射与再演。古希腊哲学就是在神话之中发现它隐藏着的其它意义并推侧更深的逻辑规律。这影响了早期希腊哲学的思维意向的追寻。综上所述,早期希腊的科学思想、文学艺术和宗教神话作为哲学思维的潜在形态,潜在地规定了后来起源的自然哲学,是后者最为重要的思想基础。

泰勒斯认为万物的本原是水,基于潜在哲学时期的思辨,通过经验归纳得出的:生命本身的维系对水的依赖,对生物之水状源的观察,水的三态转化和可塑性,以及水作为常见组分存在于多样物体中,泰勒斯得出结论――水是万物的本原。水原说首先对世界的本原问题做出了朴素唯物主义的回答,认为世界万物都是由水构成的,而不是神所创造的。这是第一个与宗教蒙昧相对立的唯物论的世界现,表明人类智慧已祛除了神话迷雾,透露了人类理性思维的神圣之光。关于水是万物的根源,标志着人类认识从直观幻想朝观察思考过渡,开始了人类以科学分析与哲学概念认识世界的新纪元。

科学、常识或神话之间最重要区别是科学的探索性。该探索和批判的精神和谐一致地贯穿于古希腊哲学的思维方式中,在新的推测和批判的过程中求得发展。希腊哲学充分体现了借助于思维内部的逻辑力量实现超越性和独创性发展。他们在经验观察和理论思维的结合中,注重对自然基本原理的研究,形成了以思维抽象和理性逻辑为表征的系统知识,这种探究模式又反过来助推了以抽象思维为基础的求知自然总体原因的思维飞跃。

古希腊时期是人类认识史上的黎明时期。由于当时历史条件的限制,最初的自然科学尚不可能独立地对自然界进行解剖研究,而是在哲学的母体内孕育萌生,借助于哲学的思维形式去思辨地、臆测地把握自然界。因此,它理所当然地在古希腊哲学中占有重要因素。

参考文献:

古希腊哲学论文篇(5)

任何一种文化都有自己的一个带上自身烙印的发展历程,其自身特色的最终形成和定格都会与其他的社会文化形成产生明显的区别,不同的文化甚至会出现截然不同的鲜明区分。而要找出它们之间的不同不仅要从历程中区辨别更需要去探寻文化产生的源头,从头开始,理清事物发展的脉络并且试图预期事物的未来发展,哲学便是如此。本文旨在探讨中西方哲学产生条件之对比,希望能给大家带来一点启示。[1]

公元3000年前,地中海及其东部爱琴海域凭借其独特的地理环境及历史文化因素孕育产生了古希腊哲学,而古希腊哲学恰恰正是西方哲学的源头。西方哲学起源于古希腊,并且经历过古希腊哲学、近代哲学、现代哲学等阶段,在其长期的发展过程中,西方哲学家所关注的哲学问题也在不断地发展变化,哲学思潮不断延伸,虽然出现不同的方向以致后面的种种学派,但是后面的学者们一直没有离开其源头-古希腊的核心灵魂-对事物本质的探索以及现象原因的追求;中国哲学历史悠久,从先秦时百家争鸣中出现自《易经》始至少有三千年历史。其产生,也有一个比较鲜明的区间,只是没有出现类似古希腊早期的哲学家试图截然与传统分开或创立新的传统。纵观整个中国哲学,各种学说的前后相继性很明显,各个学派所讨论的问题虽然有所不同,但是主要都集中在政治伦理方面,即都表现为对人的关怀和规范。[2]

任何一种文化体系的产生和发展都有带上自身特色的产生条件,哲学的产生也是如此。[1]古希腊哲学作为西方哲学的开端和起源由于其鲜明的自然地理风格及民族演变交融历程以及社会发展脉络让我们更好的找寻其哲学产生条件,当然中国哲学也不例外,由于其典型的大陆国家和相对封闭的社会发展体制也给我们探究其哲学起源提供了条件。下面本文将从地理环境、物质基础、社会基调三个方面来分析古希腊哲学和中国哲学的产生之初的条件,试图揭示中西方哲学在源头之处的不同,从而更好地理解两个哲学的发展脉络,以期更好的帮助大家理解两种哲学的产生:

从地理环境上说:古希腊境内多山,不具备农耕的条件,因此古希腊要发展经济就必须利用它良好的海岸线,大力发展海上贸易,通过海上与其他地区交往、交流,所以,古希腊在海上贸易过程中形成相对比较发达的商品经济。在与其他地区的经济交往过程中,有机会接触到不同的文明(例如对亚细亚文明和埃及文明等当时先进文明)[2],学习和汲取它们的文化精华,并且对之进行批判、改造和综合,从而形成具有古希腊特色的哲学-科学文化;在自然因素这一条件中,中国与古希腊的自然条件不同,首先,中国有着广袤而丰腴的土地以及便利的陆路交通,农业比较发达,经济的交流主要通过内陆各个国家之间的互通有无,因而,在这种诸多的自然条件影响下,造成古代中国与其他不同的文明交往较少,形成了独特稳定的和完善的文化结构。这些自然条件使中国哲学特征表现为一种封闭的自我发展,具有相对稳定性。

从物质基础来讲:古希腊社会经济发展中,物质资料日益丰富,使一部分人能够直接脱离物质生产劳动,而从事脑力劳动,使探讨政治和哲学获得了物质前提,只不过多数人主要思考政治问题,有一部分人则转移了注意力,把对政治体制和政治规范以及对人和社会的关注转向对自然和现象之后的原因的关注,注重概念的明晰和逻辑的严密,进而产生古希腊独特的哲学-科学思维方式。但在中国古代,经济形态就是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中国的农业人口占全体人口的绝大部分,一切社会、经济思想以至政府的政策措施都是以土地分配和利用为中心的。由此发展的中国家族制度非常重视伦理的构建,因为,只有通过“家国同构”这样的方式才能更好的管理这个国家,人民的思想大多关注自身,有一定的局限性。[3]

再对比两个哲学体系产生的社会氛围:受到分散的地理区域的限制古希腊难以形成统一的中央集权的国家,各个城邦隔离开来独立发展。而多样性的环境能促进相互之间的比较和思考,人们的思想也呈现出多样化,激发人的批判精神和创造能力。另一方面,在一些较为宽松的城邦里形成了古希腊著名的民主制,这种民主制总体上为哲学的产生提供了社会条件,因为在民主制度下,有利于使一些背离传统的或与时下流行的思想得以产生和发展,由此形成古希腊哲学的新的传统:超越传统。[4]因此古希腊哲学具有科学精神和不断超越的特点,因此城邦制和民主制为古希腊哲学的产生创造了必要的社会环境;在中国,中央集权的国家出现比较早,有利于经济的迅速发展,但是由于传统思维,在宗法制度的制约,产生了以小农家庭为中心,注重人与人之间小范围关系以求得安稳的观念取向。另一方面,由于国家对于文化发展的封闭性限制,能够进行讨论、研究和辩论的空间较小,多数思想家把传统思想当作政治行为、礼仪和道德规范的主要来源,使中国哲学整体朝向伦理(政治)的方向进一步发展。[5]

文章以上从源头来分析中西方哲学产生情况的对比,从中可以看出中西方哲学从产生到发展到成型两者所发展的方向以及对周边学术环境人文氛围的影响有着巨大差异,当然我们在区分了二者的不同之后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更好的开始,有了对中西方哲学起源的条件对比我们就可以更好的找出二者相似或者说在以后的发展过程中可以相互学习相互借鉴的地方,以更多的增进中西方哲学交流,文化促进,帮助两种文化进行全面的理解和交融,当然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众多文化学者共同的努力,需要各国人民一起奋进,相互理解相互学习,为哲学文化在普通民众间的普及打造一个良好的开端!

参考文献:

[1]刘彦生,中西方哲学源头差异比较,天津大学学报,2005年4月

[2]高捍东:《哲学缘起和它最初的迈进――从哲学产生到智者学派》,当代中国出版社,2003年09月

[3] 蒙培元,《中国哲学主体思维》,人民出版社,1993年08月第1版

[4] 邓晓芒,赵林:《西方哲学史》,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年版

古希腊哲学论文篇(6)

整套丛书共选取了十一位作者:伊壁鸠鲁学派的伊壁鸠鲁(341-271BC)和卢克莱修(94-44BC)、晚期斯多亚主义的塞涅卡(4BC-AD65)和爱比克泰德(AD55-135)、怀疑主义的恩披里克(AD160-210)、新柏拉图主义的普洛提诺(AD204-270)、犹太-希腊哲学的斐洛(25BC-AD50),新共和主义者西塞罗(106B.C.-43B.C.)和普鲁塔克(AD46-120),以及古罗马时期的希腊教父哲学尼斯的格列高利(AD335-395)和教父哲学的集大成者奥古斯丁(AD354-430)。《译丛》涵盖了后亚里斯多德哲学中几乎所有的流派,涵盖面之广前所未有。

从历史上来看,公元前334年亚历山大大帝开始东征,直到公元476年罗马最后一个皇帝被废,西罗马帝国覆灭,或者更确切地说,一直到公元529年,查士丁尼一世关闭雅典所有的哲学学校,古典哲学终结。这一段时期被可以看作整个希腊化-罗马时期。在这一时期,希腊人开始把他们的文化扩大到非希腊血统的国家中去,事实上这更是东西方文化的产物,是一种复合文化,虽然亚历山大大帝曾打到印度的旁泽普,罗马军团的一支也曾消失在茫茫的黄土高原,但究其根本还是一个“两希”融合的过程,是西方文明的塑造期。《译丛》所选取的哲学家正是这个时期的代表人物,由于其选择面的广泛,很好地显示了这个时期各个流派的侧面,以及基督教在希腊主义基础上形成的特质。就《译丛》选取的内容来看,大致可以分为三类:其一是后亚里斯多德哲学的经典流派,主要是斯多亚派、伊壁鸠鲁派和怀疑主义,其二是基督教神学形成的主流从斐洛、普洛提诺、尼撒的格列高利到奥古斯丁,其三是当时重要的政治哲学家西塞罗和普卢塔克。然而除了从斐洛到奥古斯丁这条主线和基督教的关系外,其他流派与基督教的密切关系亦是自有定论。因此,在这个所谓“两希文明”融合的背后,体现的恰是基督教神学的产生。这也是我们从整体上把握这套《译丛》的一个基本视角。

希腊化-罗马时期的哲学对于西方文化具有特殊的意义。由于马其顿和罗马帝国的扩张,打破了原有的城邦政治,在城邦丧失独立性之后,对城邦的虔诚不复存在,个体问题因而彰显。个人开始反省自我,从自身寻找幸福,个人主义开始形成。哲学形态在这个时期也发生了根本变化,从关注形而上学、本体论,转而更为关注伦理和心灵问题,即便是伦理学也从柏拉图、亚里斯多德的社会政治伦理转变成个体伦理学。哲学开始从精英走向大众,从哲学走向宗教式的神秘。这种伦理化的哲学最终为宗教的兴起所吞没,哲学家的沉思终不及宗教教义的影响。这似乎是那个时期哲学的一条不归路。可以说,《译丛》的编排粗略地揭示了哲学的这一走向。

在后亚里斯多德经典的三大流派中,伊壁鸠鲁派认为,灵魂的安宁具有最高价值。所以,研究哲学,通晓自然,就能达于精神的健康,这精神的快乐要高于肉体享受。对此,《译丛》选取了伊壁鸠鲁的书信、概要和残篇,以及卢克来修的《万物本性论》予以表达。斯多亚派秉承犬儒的倾向,坚持德性人乃是自我克制的人,后受亚里斯多德影响,强调按自然生活。《译丛》选取晚期斯多亚派塞涅卡的《伦理文选》和爱比克泰德的《哲学谈话录》。而怀疑派则认为文明不足认识事物,对于事物我们一无所知,所以要克制自己,悬置判断,不采取行动,从而摆脱尘世。《译丛》则选取了塞克斯都·恩披里克的《皮罗学说概要》及其他一些作品。在黑格尔的《精神现象学》中,这些思潮作为人类主观的“自由意识”发展而保留在它的精神发展的历程中。但最终还是要走向“苦恼意识”,这就体现在哲学向宗教的发展。在这个时期的代表就是斐洛的犹太哲学以及新柏拉图主义的神秘主义。在《译丛》中则体现为斐洛的伦理神学文章,以及普洛提诺《九章集》的选本。当理论不再给自己的发展提供动力,哲学就必然在另一种意识形态中寻求保存自身,那便是基督教哲学的诞生,《译丛》中尼撒的格列高利和奥古斯丁论灵魂的作品则在此列。我们知道,这个时期不仅有基督教的形成,世界主义、平等主义、个体主义等一系列深刻影响人类世界的思想也初现端倪。基督教既是彻底的希腊主义运动的产物,也最能体现“两希”融合世界思潮。除了斯多亚派、伊壁鸠鲁和怀疑主义,体现“两希”融合的当属斐洛、普洛提诺、尼斯的格列高利和奥古斯丁这条主线。希伯来文化以信仰为主,而希腊文化讲究哲学理性。“两希”的融合,从某种角度讲就是如何协调信仰和理性的问题。这方面基督教教父哲学是一个极大的代表。当然就教父哲学而言,无论是希腊教父还是拉丁教父,人物众多,特色鲜明,单单教父哲学就可以编纂几十卷的文集,在《译丛》中则选取了尼斯的格列高利和奥古斯丁以作代表。

在“两希”融合这条线索中,首先是斐洛,他在西方哲学史上是首先将和哲学理性结合起来的犹太哲学家;而在宗教史上,他主张逻各斯是上帝和人的中介,被认为是基督教的神学先驱,基督教神学之父。就斐洛的方法论来说,他用喻意解经法来沟通哲学和圣经。正如编者章雪富先生所言:寓意解经法“体现了希腊化犹太人看待自身传统和希腊传统的方式。”那就是把希腊主义和犹太文化结合起来。斐洛认为在希伯来的经典中摩西使用神话、历史叙述、祭仪律法等外在形式表述的是一种内在的精神,而这种内在精神是和希腊哲学完全一致的。通过斐洛的喻意解经法,把摩西五经中的神秘含义翻译成希腊哲学的用语,把其中的道德法律内容翻译成了希腊人的哲学语汇。这样,宗教性的事件就开始进入了伦理和知识的领域。斐洛的解经法,开创了犹太教,尤其是基督教解经学的历史。更重要的是,为用宗教神学来替代哲学打下了基础。斐洛的喻意解经法坦然面对文化因素的差异性,并把这种差异性表达为跨文化的融合,而不是固守各自的传统。尽管《译丛》中的这个选本关注的是希腊化犹太伦理的神学本质,但还是深切体现了斐洛对于摩西五经的哲学解释。这就是整个西方文化一直在追求的东西,而且这个进程还在继续。

其次是普罗提诺,作为新柏拉图主义的代表,普罗提诺的新柏拉图主义竭力从超感觉世界中引伸出感觉世界。其哲学思想的核心不仅有哲学的论证,亦有宗教的神秘体验。这样,新柏拉图主义以对启示的需要来代替独立的哲学研究。新柏拉图主义显然有很强的东方色彩,以至于有人认为普洛提诺首先是埃及的宗教人士,是通过哲学来表达其宗教经验,否则就无法解释普罗提诺的观点。在普洛提诺的学说中三个神圣实体的学说对基督教的影响最大,他通过重新解读柏拉图,用希腊哲学的语言解决了从终极第一实体“至善/太一”流溢,并逐步下降,经由神圣的第二实体理智到第三实体灵魂,最后进入最低的可感现象世界的世界图像。从而与基督教圣经中创世纪的教诲相应合。在《译丛》中《九章集》的选本从各个方面反映了普洛提诺对于自然、凝思和太一的看法。

其三是代表教父哲学的尼撒的格列高利。在整个2世纪到5世纪的三百多年中教父哲学是“两希”融合的中坚,其坚实的理论后果就是基督教哲学的产生。教父哲学是在针对犹太教和希腊哲学来为基督教辩护过程中成长起来的,但历史的诡吊在于它恰恰体现的是希伯来和希腊的一种碰撞和融合。在教父哲学中,与拉丁教父较为排斥希腊色彩相比较,希腊教父融合了希腊与基督教的色彩更浓厚些。《译丛》选取了尼撒的格列高利作为代表,与同是希腊教父的奥利金过分浓厚的希腊色彩相比,尼撒的格列高利所走的道路更中和,在新柏拉图主义和基督教圣经之间保持了中间道路。在《剑桥晚期希腊和早期中世纪哲学》中他甚至被誉为“第一位基督教哲学家”。《译丛》中选取了他哲学类、修道类和教义类的代表作中有关人论的问题,体现了从哲学的人论向圣经中“人是神的形象”这个观点的转变。

古希腊哲学论文篇(7)

整套丛书共选取了十一位作者:伊壁鸠鲁学派的伊壁鸠鲁(341-271bc)和卢克莱修(94-44bc)、晚期斯多亚主义的塞涅卡(4bc-ad65)和爱比克泰德(ad55-135)、怀疑主义的恩披里克(ad160-210)、新柏拉图主义的普洛提诺(ad204-270)、犹太-希腊哲学的斐洛(25bc-ad50),新共和主义者西塞罗(106b.c.-43b.c.)和普鲁塔克(ad46-120),以及古罗马时期的希腊教父哲学尼斯的格列高利(ad335-395)和教父哲学的集大成者奥古斯丁(ad354-430)。《译丛》涵盖了后亚里斯多德哲学中几乎所有的流派,涵盖面之广前所未有。

从历史上来看,公元前334年亚历山大大帝开始东征,直到公元476年罗马最后一个皇帝被废,西罗马帝国覆灭,或者更确切地说,一直到公元529年,查士丁尼一世关闭雅典所有的哲学学校,古典哲学终结。这一段时期被可以看作整个希腊化-罗马时期。在这一时期,希腊人开始把他们的文化扩大到非希腊血统的国家中去,事实上这更是东西方文化的产物,是一种复合文化,虽然亚历山大大帝曾打到印度的旁泽普,罗马军团的一支也曾消失在茫茫的黄土高原,但究其根本还是一个“两希”融合的过程,是西方文明的塑造期。《译丛》所选取的哲学家正是这个时期的代表人物,由于其选择面的广泛,很好地显示了这个时期各个流派的侧面,以及基督教在希腊主义基础上形成的特质。就《译丛》选取的内容来看,大致可以分为三类:其一是后亚里斯多德哲学的经典流派,主要是斯多亚派、伊壁鸠鲁派和怀疑主义,其二是基督教神学形成的主流从斐洛、普洛提诺、尼撒的格列高利到奥古斯丁,其三是当时重要的政治哲学家西塞罗和普卢塔克。然而除了从斐洛到奥古斯丁这条主线和基督教的关系外,其他流派与基督教的密切关系亦是自有定论。因此,在这个所谓“两希文明”融合的背后,体现的恰是基督教神学的产生。这也是我们从整体上把握这套《译丛》的一个基本视角。

希腊化-罗马时期的哲学对于西方文化具有特殊的意义。由于马其顿和罗马帝国的扩张,打破了原有的城邦政治,在城邦丧失独立性之后,对城邦的虔诚不复存在,个体问题因而彰显。个人开始反省自我,从自身寻找幸福,个人主义开始形成。哲学形态在这个时期也发生了根本变化,从关注形而上学、本体论,转而更为关注伦理和心灵问题,即便是伦理学也从柏拉图、亚里斯多德的社会政治伦理转变成个体伦理学。哲学开始从精英走向大众,从哲学走向宗教式的神秘。这种伦理化的哲学最终为宗教的兴起所吞没,哲学家的沉思终不及宗教教义的影响。这似乎是那个时期哲学的一条不归路。可以说,《译丛》的编排粗略地揭示了哲学的这一走向。

在后亚里斯多德经典的三大流派中,伊壁鸠鲁派认为,灵魂的安宁具有最高价值。所以,研究哲学,通晓自然,就能达于精神的健康,这精神的快乐要高于肉体享受。对此,《译丛》选取了伊壁鸠鲁的书信、概要和残篇,以及卢克来修的《万物本性论》予以表达。斯多亚派秉承犬儒的倾向,坚持德性人乃是自我克制的人,后受亚里斯多德影响,强调按自然生活。《译丛》选取晚期斯多亚派塞涅卡的《伦理文选》和爱比克泰德的《哲学谈话录》。而怀疑派则认为文明不足认识事物,对于事物我们一无所知,所以要克制自己,悬置判断,不采取行动,从而摆脱尘世。《译丛》则选取了塞克斯都·恩披里克的《皮罗学说概要》及其他一些作品。在黑格尔的《精神现象学》中,这些思潮作为人类主观的“自由意识”发展而保留在它的精神发展的历程中。但最终还是要走向“苦恼意识”,这就体现在哲学向宗教的发展。在这个时期的代表就是斐洛的犹太哲学以及新柏拉图主义的神秘主义。在《译丛》中则体现为斐洛的伦理神学文章,以及普洛提诺《九章集》的选本。当理论不再给自己的发展提供动力,哲学就必然在另一种意识形态中寻求保存自身,那便是基督教哲学的诞生,《译丛》中尼撒的格列高利和奥古斯丁论灵魂的作品则在此列。我们知道,这个时期不仅有基督教的形成,世界主义、平等主义、个体主义等一系列深刻影响人类世界的思想也初现端倪。基督教既是彻底的希腊主义运动的产物,也最能体现“两希”融合世界思潮。

除了斯多亚派、伊壁鸠鲁和怀疑主义,体现“两希”融合的当属斐洛、普洛提诺、尼斯的格列高利和奥古斯丁这条主线。希伯来文化以信仰为主,而希腊文化讲究哲学理性。“两希”的融合,从某种角度讲就是如何协调信仰和理性的问题。这方面基督教教父哲学是一个极大的代表。当然就教父哲学而言,无论是希腊教父还是拉丁教父,人物众多,特色鲜明,单单教父哲学就可以编纂几十卷的文集,在《译丛》中则选取了尼斯的格列高利和奥古斯丁以作代表。

在“两希”融合这条线索中,首先是斐洛,他在西方哲学史上是首先将宗教信仰和哲学理性结合起来的犹太哲学家;而在宗教史上,他主张逻各斯是上帝和人的中介,被认为是基督教的神学先驱,基督教神学之父。就斐洛的方法论来说,他用喻意解经法来沟通哲学和圣经。正如编者章雪富先生所言:寓意解经法“体现了希腊化犹太人看待自身传统和希腊传统的方式。”那就是把希腊主义和犹太文化结合起来。斐洛认为在希伯来的经典中摩西使用神话、历史叙述、祭仪律法等外在形式表述的是一种内在的精神,而这种内在精神是和希腊哲学完全一致的。通过斐洛的喻意解经法,把摩西五经中的神秘含义翻译成希腊哲学的用语,把其中的道德法律内容翻译成了希腊人的哲学语汇。这样,宗教性的事件就开始进入了伦理和知识的领域。斐洛的解经法,开创了犹太教,尤其是基督教解经学的历史。更重要的是,为用宗教神学来替代哲学打下了基础。斐洛的喻意解经法坦然面对文化因素的差异性,并把这种差异性表达为跨文化的融合,而不是固守各自的传统。尽管《译丛》中的这个选本关注的是希腊化犹太伦理的神学本质,但还是深切体现了斐洛对于摩西五经的哲学解释。这就是整个西方文化一直在追求的东西,而且这个进程还在继续。

其次是普罗提诺,作为新柏拉图主义的代表,普罗提诺的新柏拉图主义竭力从超感觉世界中引伸出感觉世界。其哲学思想的核心不仅有哲学的论证,亦有宗教的神秘体验。这样,新柏拉图主义以对启示的需要来代替独立的哲学研究。新柏拉图主义显然有很强的东方色彩,以至于有人认为普洛提诺首先是埃及的宗教人士,是通过哲学来表达其宗教经验,否则就无法解释普罗提诺的观点。在普洛提诺的学说中三个神圣实体的学说对基督教的影响最大,他通过重新解读柏拉图,用希腊哲学的语言解决了从终极第一实体“至善/太一”流溢,并逐步下降,经由神圣的第二实体理智到第三实体灵魂,最后进入最低的可感现象世界的世界图像。从而与基督教圣经中创世纪的教诲相应合。在《译丛》中《九章集》的选本从各个方面反映了普洛提诺对于自然、凝思和太一的看法。

其三是代表教父哲学的尼撒的格列高利。在整个2世纪到5世纪的三百多年中教父哲学是“两希”融合的中坚,其坚实的理论后果就是基督教哲学的产生。教父哲学是在针对犹太教和希腊哲学来为基督教辩护过程中成长起来的,但历史的诡吊在于它恰恰体现的是希伯来和希腊的一种碰撞和融合。在教父哲学中,与拉丁教父较为排斥希腊色彩相比较,希腊教父融合了希腊与基督教的色彩更浓厚些。《译丛》选取了尼撒的格列高利作为代表,与同是希腊教父的奥利金过分浓厚的希腊色彩相比,尼撒的格列高利所走的道路更中和,在新柏拉图主义和基督教圣经之间保持了中间道路。在《剑桥晚期希腊和早期中世纪哲学》中他甚至被誉为“第一位基督教哲学家”。《译丛》中选取了他哲学类、修道类和教义类的代表作中有关人论的问题,体现了从哲学的人论向圣经中“人是神的形象”这个观点的转变。

最后自然是圣奥古斯丁。奥古斯丁虽然位列拉丁教父四大博士之一,但是真正说来,他才是整个教父哲学的集大成者,甚至可以说是这个时期“两希”思想融合的真正代表。在奥古斯丁的思想中,他清楚地梳理了理性与信仰的关系。从而在哲学的高度厘清了希伯来和希腊关系的实质。在奥古斯丁看来,信仰与思想的关系不是对立的,他的名言是“一切信仰都是思想”,并且信仰是以“赞成的态度思想”。思想的前提是信仰,神圣的启示是基督教神学的必要条件。奥古斯丁坚持“相信,然后理解”,强调信仰的优先地位,但并不排斥理性。理性为信仰作好准备,信仰为理性开辟道路。这样奥古斯丁就可以很好地把基督教学说奠基在理性主义的框架上,并利用古代哲学的前提、原则和方法来阐述解释圣经。在《译丛》所选的《论基督教教义》体现的就是奥古斯丁的这些基本原则,而《论灵魂及其起源》一书则基于基督教的立场对灵魂这一希腊哲学的古老问题进行了探讨。

古希腊哲学论文篇(8)

拜伦在1821年希腊独立革命爆发之时,曾写下感人肺腑的诗篇《哀希腊》“我独自在那里冥想一刻钟,梦想希腊仍旧自由和欢乐;因为,当我在波斯(人)墓上站立,我不能想象自己是个奴隶”,对文学史世界而言像一面为自由而战旗帜般的拜伦,于1824年因感染伤寒,死于希腊西部的米索朗基。

这一场希腊之战的奈何有如此大的震撼力,毋庸置疑每一个有良知的人对文化的保卫都来自本能,而希腊作为西方文化的源头对于其他国家及地区更有着一衣带水的作用与意义。古希腊是西方文明的摇篮,人类智慧的象征,她不但创造了绚丽多姿的文明,在艺术与哲学等诸多方面都独领,还孕育了西方近代文明的一切胚胎。

一、希腊艺术之于西方的永恒性意义

对于希腊艺术的辉煌成就和深远的影响,恩格斯曾给予很高的评价,“没有希腊艺术文化和罗马帝国所奠定的基础,也就没有现代的欧洲”。18世纪中叶,温克尔曼就曾旗帜鲜明地提出:我们变得伟大,如果可能的话,伟大得无可比拟的唯一方式,就是模仿古代人。温克尔曼认为希腊人关于美的观念虽然源于自然,但却“高出于自然”,“是完全出自心灵之理想的自然”。这一论著对当时欧洲盛行的审美和文化观念产生了很大的冲击。温克尔曼认为西方艺术如果要具有创造性,要达到纯粹的美,就应该模仿古典希腊艺术,而不是模仿自然。希腊艺术是单纯、完美与和谐的典范,代表了“高贵的单纯,静穆的伟大”,后来他还以一种有机理论对希腊艺术的发展进行了完整的解释:希腊艺术就像个完整的有机体,经历了起源、发展、变化和衰落四个阶段。在温克尔曼的眼中艺术史不再是以对于单个艺术家及其作品的细致描绘为中心,而是基于对艺术作品赖以产生的历史与社会环境的把握,艺术作品被看成是特定时代、特定地域的文化表达。温克尔曼的论著卓越性地阐述了西方始有的关于理想与自由,正义与内省的对话从希腊艺术而来,而希腊艺术的巅峰正是来源于其希腊文化中哲学对于人的审慎传承而来,

二、希腊文化的核心气质

从古希腊哲学的肇始,“由物及我”的基本思维格局这一西方人的认识论传统就得以典型呈现。古希腊哲学家大多总要在外部寻找一种涵盖一切的统一秩序,他们认为最终极的存在就是宇宙天体;人性、道德、理想等等,只是与宇宙元素相应的种种活动而已。这种“由物及我”的认识方式延伸到人本身的认识,不过,当古希腊哲学和原始科学在揣测人与自然的对应关系时,其归属还是人。也许可以这么说,在古希腊人那里,人的生活被一分为二,是由两种可能性组合的。这两种可能性中,超感性生活被理解为人的真实的、高级的、区别于动物的生活。希腊人深知:人能凭借理性高出动物,而生就与泥土为伴的凡夫俗子,却又分为有奥林匹斯诸神的七情六欲,人要被拉回到动物水平也十分容易。因此,他们也同孔孟一样十分强调之别,之“罪”、“物欲”之“罪”对人的诱惑,人对“罪”的认知和精神反抗。

三、希腊哲学的超越性

苏格拉底曾区别了人的生活的双重性即内与外:人有外在的、表面的、动物性的一面,大众以为的“快乐”即在此层。但是,这只不过是假的知识所认可的快乐,人还有内在的、深处的、人性的一面,那是真正的幸福之所在,唯有真知才能把握,这一内外分别实际上将幸福与快乐、与欲望,与利益作了区分,成了人学史上十分具有世界历史意义的划分。在柏拉图那里,“真正的贵族”是纯粹的人作为人本身所能达到的最高优秀和高贵。在柏拉图的理想国中,渴望怎样的生活是由人的德行决定的。

这里有一个相关联的问题:人的存在不能被简化为被需要裹足的存在,而必得居住在意义的世界中,这种论说的依据何在?在论证此一问题时,苏格拉底奠定了古代希腊解释人时的论述:唯有真知才能把握。康德也坚持在自然界中排除目的论,他认为因果论可以解释整个宇宙,却难以解释一个毛毛虫的生命。生命尚且如此,对高级的生命活动而言的人的生命就更不用说了。因此,尽可能遵循美德生活,尽可能遵循真知生活,这是一个关于幸福的价值真理。而坚持的理论前提是:人是自由的理性动物,人是一种对理性问题能给予理性回答的存在物。

希腊理性人学的探究给予我们的启迪是:对“什么是人”的追问,并不是要给“人”下个“定义”,而是要人去理解人的意义,这个意义在概念知识上永远是有问题的,但却可能对直接生活的思考、品味、注视与感喟中体会、领悟出来。在黑格尔看来,希腊人之后的西方文化。其特点是“个人与整体和普遍性的东西割裂开来”,这是“个体”压倒“群体”的不和谐。唯独希腊人,还保持着一份“克已”与“利已”之间的纯正。确如黑格尔所言,事实上,我们很难用近代的“个人主义”和“集体主义”这两个范畴去界定希腊人对于个人与整体(城邦)的理解,他们既非个人主义的,又非集体主义的,这两者的区分,只有当个人与社团的分裂对抗和相互利用成为常态之后,才有必要。希腊哲学家要寻找的“人”的普遍性就不存在于它的概念之中。“物以类聚”是物理自然的概念,“人以群分”是社会伦常的概念,而活生生的人则是个体的“群”,“群”在“个体”之中,“个体”也在“群”之中。希腊人所称之为的人的合乎“理性”与不合乎“理性”,其实,就是尘世间群体利益之平均值的一种抽象。通过它所呈现的动态轨迹,可以看出动荡不安的人类总是试图在相互冲突的价值追求之间寻求一点点平衡。然而冲突是常态,平衡只是瞬间——不单人类总体的伦理观念是如此,每一个独立的个人与其所属的群体的关系也是如此。

小施莱格尔在《论希腊诗歌研究》中对于希腊诗歌的评价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对希腊哲学贴切的叙述“即使是在发展的早期阶段,仍然受到自然主宰的时候,希腊诗歌业已包含了完整的人类本性,表现了其最为圆满、最为愉悦的宁静状态”,当下的人所要寻求的正是这种希腊理想。对我们而言,希腊人对于人心的审慎超越了历史的循环。我们对于希腊的了解不仅仅是愉快的、有用的或者是必须的,而只有在希腊哲学,希腊人那里我们才寻找到了我们理想的自身。如果说其他历史以人类智慧和人类经验丰富我们,那么从希腊哲学这里我们获得的是某种超凡脱俗的东西——是某种神圣的东西。

【参考文献】

[1] 温克尔曼著.希腊人的艺术[M].邵大箴,译.桂林:广西师范出版社,2001.

古希腊哲学论文篇(9)

希腊民族是最先进入文明时代的欧洲民族,开启了欧洲文化之先河,其影响贯穿于整个西方文化的发展过程中。高度发达的希腊文明与独具特色的希腊文化,在医学及医德领域达到了古代世界的巅峰。

一、古希腊时期医德思想形成的文化背景

西方学人汉密尔顿曾说:“西方文明中我所热爱的一切,差不多都来自希腊。理性的开明,落落大方的竞争,坦诚和自信,对个人人格的尊重和对公益事业的热心,对身体美的热爱,思辨和求真的爱好,无穷的探索精神,赋予无形以形式的理智努力?希腊是一个奇迹。”

毋庸置疑,古希腊文明是西方文明的起源地,同样,古希腊文化亦被认为是西方医学及医德的发祥地。纵观古希腊医学及医德发展的历史轨迹,与其他古代文明地区一样,亦是由本能、巫术和图腾崇拜发展起来。然而,古希腊文化的产生和发展,与西亚、埃及文化的影响和渗透是分不开的。希腊人在与东方民族的交往中,特别是在同北非和西亚居民的交往中,吸纳了小亚细亚人、犹太人、埃及人、波斯人、印度人等多种文明与先进文化因子。同医术、哲学、音乐、政治一样,古希腊医学及医德也反映了众多民族的影响。这些民族由于不同的因素,在不同的情况下影响了古希腊文化,把医学思想和实践的宝贵遗产惠赠于希腊。

诚如西方著名学人卡斯蒂廖尼说:“爱琴文化汇集融合了东方医学的全部知识,以及前希腊时期地中海沿岸居民所承受的各种文化。前希腊人以征服者的身份进入希腊岛屿,他们不受任何古代传统的束缚。”希腊人胸襟开阔、博采众长,用独立的不受任何偏见所束缚的眼光,采择、吸纳东方的宝贵知识,自由地研究人类生存问题的奥义。古希腊人摒弃了神秘的独断主义的色彩,进入自由思想的领域,在这个领域内,人们大胆的怀疑和推断已经确定了的思想。其医学思想挣脱了巫术思想和僧侣的教条主义的藩篱,并将其基础建立在对自然的观察和不断的研究,以及对人和动物的关系的观察和研究之上,正是这种生物学的研究成为了古希腊医学发展进程中的新标志。在经历了批判和卓越的希腊特性的历练后,古希腊医学成为了历史上最早的,既是艺术又是科学的医学。

在古希腊发展的轨迹中,神话和史诗就是它的信仰;古希腊也没有森严的政治堡垒,任何批判性的、自由的思想都可以在这里找到落脚之处;在古希腊文化的构建历程中,一直崇尚自由的追求,这一切助长了古希腊人无所畏忌的自由思考,在这样的思想背景下,使古希腊医德获得了自由发展的可能。

二、古希腊的医德内涵

古希腊医德无疑是古代医德发展的重要时期,对后世西方医德的发展影响弥远。古希腊医德思想具有以下内涵:

1、早期神话崇拜及巫术思想是古希腊医德最初的表现

古代神话的起源、发展与人类文明同步增长。“古代各族是在幻想中、神话中经历了自己的史前时期”。希腊世界最初就充满了神话,神话就是希腊人最初的意识形态,医学也在神话中占据重要地位。

是时,医学在某种程度上只能算是“神的技艺”,医生多与神相关联。在人们的观念中,医学的技艺来自于神,因此医生是神的宠儿,地位崇高。而像瘟疫那些无法治疗的疾病,最终就会归结于神的惩罚,如《荷马史诗》就是以阿波罗降下的一场瘟疫拉开帷幕的。此时的医生一方面完全被神化了,另一方面,医生又仅仅是神的附庸,医神阿斯克雷皮斯就被认为是神话中医学创始人奇龙的门生、阿波罗之子。充满神明崇拜的医学思想,在是时医学及医德的发展中占据主要地位。

在《奥德赛》中出的“医生”,使用符咒和驱邪等巫术方法进行治疗。足智多谋的奥德修斯就是一个代表人物,他“包扎伤口,动作熟练,唱诵驱邪的符咒止住黑红色的血流”。英国人类学家、民族学家、宗教史学家詹姆斯.G.弗雷泽(SirJamesGeorgeFrazer,1854~1941),在其著名的《金枝:巫术与宗教研究》中注意到了这类人类早期社会的现象,“巫医是被人们尊崇为权贵,??医生都是能够呼唤灵魂的人,都是巫师,都是占卜者”,通常情况下“巫医和巫师就能逐步发展到既是神又是王,集二者于一身的地位”。巫医掌握了对超自然现象的解释。同时,巫医还通过占卜进行预测,运用仪式消除疾病,所以,巫术的医学与宗教往往交织在一起,这种交织了巫术与宗教的医学又与神话融合,并为嗣后的“僧侣医学”奠定了基础。

古希腊时代,神庙医学开始流行。希腊各地出现了大量作为公共建筑的神庙,而为人们治疗则成为了祭司的职能之一。病人通过在神庙中的祈祷来进行治疗。此时,作为医学之神和预言之神的阿波罗受到整个希腊的崇拜。除了阿波罗的神庙,阿斯克雷皮斯的神庙也是当时希腊世界医疗场所。神话及巫术的思想在早期希腊医德思想中占据主要地位,这是由当时极不发达的医学所决定的,同时也反映了医学一开始就在人们的生活中处于重要的地位。

2、古希腊哲学与古希腊医德的交融

随着古希腊社会的发展,哲学成为文化的核心。公元前5世纪,是西方古典文化上最显赫的时代,被称之为希腊的理性主义时代。这个时代的思维特征是:对事物持怀疑态度。这种思维方式,使古希腊人不再受具体物质的束缚,他们把目光转向发现事物的共相和一般法则。西方哲人格思里把这一思维特征称作“发现形式”,“它标志着从知觉到概念、从视觉或触觉发现具体实例,到在我们的心灵中发现普遍概念。”于是,科学就在这样的普遍概念中应运而生。

是时,科学医学与希腊哲学结下了不解之缘,意大利哲学派成为科学医学最重要的基础。毕达哥拉斯创建了数目学说(另称和谐理论);阿尔克马翁提出了同律的理念,恩培多克勒提出了四种元素说。毕达哥拉斯学派,提出医学要研究自然,研究哲学的推理、生命的原因与目的。这些哲学理念对医学及医德产生了重大影响,无疑推动了当时科学医学的发展。

同时,道德问题是哲学思想的一个重要来源,也是哲学一直关注的的中心问题之一。而医学就通过哲学和道德前所未有的紧密联系在一起,使得医德至少和医术处于并重的地位,并且具有高度理论化和系统化的特征。

三、希波克拉底对古希腊医德的贡献

希波克拉底将古希腊唯物主义哲学家德谟克利特的原子理论运用于医学实践中,创立了颇具影响的四体液说,同时,其医学思想及医学道德,为后世西方的医学医德发展奠定了基础。2000余年来,有关希波克拉底著作的真伪,西方学者一直争论不休。随着对《希波克拉底文集》研究的深入,著名医学史家卡斯蒂廖尼认为该文集的一些论著“最可能是直接来自于科斯学派和希波克拉底时期的作品”。现今,其医学及医德思想,大都通过《希波克拉底文集》体现出来:

1、医生是医学的仆人,一视同仁、治疗病人是医生的使命

希波克拉底在其文集中建构了医生较高的道德理想和准则。其中,《誓言》为医生建构了核心价值观念,宣誓的内容体现了为医者崇高的道德标准。《誓言》将医学“作为一门技艺,一门科学,一门拥有重要价值并与生命密切关联的职业”。希波克拉底认定医生是医学的仆人,医生在履行自己的天职时,必须一视同仁,唯有这样才称得上尊重生命。

2、行医必须经过专业的训练,对医者的医术和行为都作出了具体的规范

希波克拉底确立了作为医生在治疗疾病过程中理应遵循的具体流程和操作标准。在其《论气候水土》中提出,投身于研究医学的人必须掌握季节、风向、水质以及当地的习俗。在《预后论》中,对不同的急病的检查进行了详细地要求和说明。《礼仪论》中,他不仅阐述了医生应该的装束穿戴,且探讨了医生应有的穿着仪表和言行举止。

3、医生应当具有哲学家的一切道德品质

希波克拉底从伦理上建构了医生的道德标准,使医学除了技术之外,且具有一种思想道德的深度。正如西方学人塔同所言,“他们的医学不仅仅是技艺,而是一种更高的文化形式”,希波克拉底则以誓言的形式阐明了医生这一高尚而特殊的职业必须具备的道德。在《箴言》中希波克拉底告诫医生:“生命是短暂的,医术是永恒的,病痛是暂时的,经验是有风险的,抉择是艰难的。医生决不能只准备做有利于自己的事,更要为病人着想。”在希波克拉底心目中,医生应当具有哲学家的一切品质:利他主义,热心、谦虚,有高贵的外表,严肃、冷静的判断,生活遇事沉着果敢,日常生活纯洁简朴。他把医术建立在高度教养的基础上,谆谆告诫行医者,作为一名称职的医生,不仅要有医学知识,而且要认识自然,认识社会,摈弃一切恶事恶念,以平和之心待人,心系患者。

“希波克拉底把医学由巫术医学、神话医学、祭司医学变成了科学医学”。今天的医学,即从自然本身来看人的健康与疾病,把人体当作一个自然肌体,把发病的原因当作体内环境失调等常识性的东西,正是起源于希波克拉底。医学并不是由希波克拉底建立的,但是,科学的医学理念的建立却与他有直接的联系。希腊自然主义哲学家的思维特征,即寻找自然界一般的法则(始基、宇宙间自然的和谐,如数的和谐等),是希波克拉底科学医学思想的前提。他扭转了医学史上借助超自然原因解释健康和疾病的倾向,把科学精神引入了医学,开启了西方传统医德的构建。其对古希腊医学与医德的贡献彪炳史册,故其被公认为“西方医学之父”。

四、古希腊医德的影响

黑格尔曾说:“一提到希腊这个名字,在有教养的欧洲人心中,尤其是在我们德国人心中,自然会引起一种家园之感。”家园的内涵是“有我的根的地方,我所属的地方。家园的大小仅仅通过心灵的选择来决定:可以是一间房间、一处风景、一个国家、整个宇宙”。家园永远与精神、与心灵、与情感相联系。从这个意义上说,在西方人看来,他们的精神之家园就是古希腊,古希腊文化对后世西方文化的影响是极为深远和深刻的,作为古希腊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的古希腊医学及医德,更是对西方传统医德影响弥远。

首先,西方传统医德中的“朴素的人道主义源于古希腊”。古希腊经济的繁荣和民主制度的完善,推动了其医德的发展。是时,在医疗实践中,由于医学科学发展的限制,医者拯救患者于疾病的愿望难以完全实现,医神崇拜现象在医疗实施中占据一定地位,但朴素的人道主义已初露端倪。著名哲学家普罗塔戈拉提出“人是万物的尺度”,《希波克拉底誓言》更是充分体现了医者对病患的深切关爱之情与强烈的责任感,呼吁医者给予病人高度的尊重与关怀。古希腊时期,人道主义精神在古希腊医德思想中萌芽,为嗣后的西方医德发展奠定了基础。

其次,古希腊时代的医学虽也受到巫术医学、僧侣医学的禁锢。但希腊人崇尚自由和敢于批判的精神,以及对哲学的热爱,终将医学及医德思想构建在科学之上。在古希腊文化的熏陶下,医学研究注重对自然的探索、对人本身的观察,认为这不仅是发展医学的要求,更是一种医德要求。古希腊哲学家苏格拉底就提出“知识就是道德”的箴言,而希波克拉底倡行的医德中,更是明确指出“爱人的地方就会爱艺术”,将医德与医学研究紧密联系起来。正是在这一思想的指引下,西方传统医学开始走向了经验医学的道路,医德观念得到了更新和发展。

古希腊医德以希波克拉底作为里程碑,在对人类疾病产生的追本溯源中,摈弃了各种神学思想,以独特的认识价值和道德标准构建了医德的典范,且影响弥远,其流芳百世的《誓言》至今仍是为医者没齿不忘的座右铭。古希腊医学及医德思想所体现出的深湛精神内涵是对古希腊人生存观念的总结,它浸润并滋养着嗣后西方的医学和医德精神。

参考文献:

(1)伊迪斯・汉密尔顿著,葛海滨译:希腊精神――西方文明的源泉[M].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05

(2)阿托罗・卡斯蒂廖尼.医学史[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

(3)《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年

(4)奥德赛[M],陈中梅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3

(5)弗雷泽:金枝:巫术与宗教研究[M].徐育新、汪培基、张泽石译.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06年.

(6)Guthrie,W.K.C,A History of Greek Philosophy[M],Vo.1,Cambridge at the University Press,1971

(7)Lois N Magner,A History of Medicine[M].Boca Raton:Taylor& Francis,2005

Rene Taton.Ancient and Medieval Science[M1.New York :Basic Books Inc,1957

(8)Hippocrates,Aphorisms[M],in Great Books ofthe Western World,William Benton,1980

(9)黑格尔,哲学史讲演录:第1卷[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1

古希腊哲学论文篇(10)

当在体育运动领域论及古希腊哲学家及其思想时,最常被引用的一个例证是古希腊为数不少的哲学家,尤其是伟大的师徒三人——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都是出色的运动家,其中还不乏奥运桂冠获得者[1][2]。以此为依据,在较为宽泛的历史文化层面来树立体育运动在古希腊文化中的重要地位,强调古希腊哲学与古希腊运动在形成伊始所具备的紧密关联。而在古希腊哲学家的原著中挖掘其思想内涵和论述与古希腊体育运动之间的关联则能开出另一条研究径路。

1 古希腊亚里士多德的实践智慧说

早在古希腊时代,哲学被称为“爱智慧”(希腊语为philosophia)[2],意旨于对睿智的追求、热爱。但是凸显智慧的实践性,换言之确定实践智慧的内涵与意义的却是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亚里士多德将知识区别为三类:“第一类是理论知识或科学知识;第二类是实践的智慧、实践的知识或者明智、审慎;第三类是技艺、技巧或生产的知识、制作的知识” [3](这三类分别对应希腊文episteme,phronesis和techne),本文所主要关注的就是亚里士多德提出phronesis,即实践智慧这一概念。不同于理论知识,实践智慧包含着伦理学与政治学,他们的研究目标是善和善的行为。国家和个人的善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两个方面,而在实现善的过程中,实践智慧作为“一种体现为行动的知识”即实践知识,得到了凸显。

1.1 实践智慧与实践知识

亚里士多德崇尚知识,崇尚求知的生活,“他坚信人类光辉灿烂的未来只有通过持久不懈的学术研究、逐渐积累知识才能达到,并因而告诫我们说,按照求知的欲望行事、实现自我乃是人生最崇高的目标,从事理智活动、进行思辨的生活才是真正幸福的生活”,并且这种求知的过程——“一种从事智识活动并进行思辨的生活”,是一种人追求不朽的过程,是人最接近神的一种状态[4]3。然实践智慧中包含着实践知识这一维度。通过挖掘古希腊体育运动中存在的知识因素,尤其是当摆脱亚里士多德所提到的第一个知识类型(理论知识和科学知识)的束缚后,古希腊体育运动中具备的实践性知识,即亚里士多德所提及的第二种知识类型(实践知识)得以彰显,这是实现认识论层面上对体育运动理解提升的一个途径。

然而实践知识却是丰富的,首先它是一种属人的知识,更是一种“让我们的欲望行正道”的知识。而如何“行正道”则与亚里士多德之后提出的两个概念——权衡与直觉,及由这两者构成的话语性知识和直觉性知识密切相连[5]。

亚里士多德关注人的行为,尤其关注人行为的目的和方式这两个方面,而由权衡形成的话语性知识就是解决人行为的方式问题,而由直觉形成的直觉性知识就是解决人行为的目的问题。

首先在亚里士多德眼中,“实践的智慧必须是一种能够在与人类的善相关的事情上作出行动的合理的正确的状态”[3],而实现这一合理、正确的状态就需要人来“整体性”地判断“什么是对他有利的”[5],这一行为就是亚里士多德所说的权衡。所以说“实践的智慧的本质是权衡的”,且权衡的对象就是“那些我们并不永远如此的事情,比如医疗、航海”。从对实践智慧的界定出发,亚里士多德提出了他著名的中道原则——以权衡的方式“在恰当的方式,对恰当的人,有所行动” [3],而并非是一种无原则的一味“折中”,同时这也是人最好的一种行为方式。

而直觉来自于亚里士多德的认识论思想。作为一位古典经验主义肇始者,亚里士多德对感觉经验在人的认识活动中的作用的强调是必然的,但它同时也区别了两种方式:第一种是列举的方式,即从“大量的特例中找到逻辑层面上的共同点”;第二种则是当人面对只能在整体中被观察到的原则时,人的直觉体验就至关重要,他便如斯定义了直觉理性——“区别于在推理过程中展现的逻辑理性”,而是一种“本质性的定义”[6]。所以亚里士多德的认识论强调直觉与实践经验的重要性,重视人的参与过程和直觉体验,更为甚之的是,直觉成为了直面本质的一种方式[7],是跨越特殊到一般,从一般回归到特殊的途径[3]。所以通过直觉,人们就能把握行为的目的。

1.2 实践智慧的身体性

在论述完实践智慧中存在的实践知识维度及其权衡和直觉两个方面,但是真正要与个人和国家的生活发生关联,知识和德性需要与个体发生关联,那么身体这一概念却在此中扮演了中介的角色。但由于哲学界的学者对亚里士多德的关注多从伦理学和政治学的角度,身体维度存在一定的漠视,时至今日,对身体问题的关注已是炙手可热,对亚里士多德对身体的描述的挖掘无疑有着对当今身体问题追根溯源的意义。

亚里士多德不像柏拉图,虽然两者都承认人身体的不完美性,但是亚里士多德却认为身体是人实现“理智生活”的一个中介[8]。在《尼各马可伦理学》中,亚里士多德有着两个基本的界定。首先亚里士多德认为,“善已然被分为三个层次:一些被称为外在的善,另外一些则与灵魂与身体有关”[9]13,与身体相关的善即可被认作是“身体的善”,其中包含了“健康、强壮、健美、敏锐” [10],而在现代看来这些描述静态身体的形容词在亚里士多德看来是必须“在于行动”,“获得奥林匹克桂冠的不是那些长的最漂亮和最强壮的人,却是那些参与竞技的人” [9],所以身体的行为是实现善的一个必要途径,身体的善是实现幸福的必要条件。再者,亚里士多德并不像苏格拉底和柏拉图那样避讳身体的快乐,而相反他认为在身体的快乐中可以体现人“自制”的品德,并且这种“节制”的形成并不来自于道德、心灵的掌控,而更多的是身体快乐本身所具有的两种特性:第一身体快乐能驱开痛苦,只有过度的身体快乐才能治愈过度的痛苦,是从快乐的匮乏走向正常的品质,所以毫无疑问是一种向善的过程;第二身体快乐是强烈的,是天生的。[9]

可见,亚里士多德实践智慧中的权衡与直觉概念都在他对身体的阐述中得到体现和印证,如果没有身体,直觉经验就没有存在的基础,如果没有对身体快乐的正面肯定,实践智慧的善就无法在个体身上得以实现。同时身体也是古希腊时期个人参与政治和公共活动的一张必要的门票,亚里士多德也说过,“身体丑陋的人,不是我们所说的善的人” [9],所以身体也是个体通向集体的一个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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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个人的善与国家的善

经由身体这一中介,实践智慧及其衍生——实践知识进入了个体和国家的生活,成为个人和国家形成善的一个基础。个体在具备直觉性知识的基础上,可以明了善的行为目的,通过权衡这一话语性知识,便可使自己行为的方式符合善的需要。在亚里士多德对善的描述中,个人的善是身体的善、灵魂的善和外在的善的三者结http://合,前两者又与第三种相区别。在身体的善中,包含着“健康、强壮、健美和敏锐”,在灵魂的善中包含着“节制、勇敢、公正和明智”,在高扬身体价值的前提下,这两者是相互作用的。而这两种内在的善需要外在的善作为表达,正如他所说“具有德性还是认为在于实现生活”,所以外在的“财富、高贵出身、友爱和好运”是内在的身体和心灵的善的得以实现的必要条件[10]。在这三种个人的善的描述中,也蕴含着向最高善——国家的善的迁移方式。

亚里士多德认为存在着最高善,其他属人的善都是以其为目的,而城邦(古希腊的城邦实质上就是一个个小的国家,为了理解便利,本文在后面将其都写作为国家)的善就是各种技艺的目的,如战术、理财术和修辞术的目的都是为了实现国家的善。并且亚里士多德也认为“完满的善应该是自足的,我们所说的自足不是指一个孤独的人过着孤独的生活,而是指他有父母、儿女、妻子,以及广言之有朋友和同邦人,因为人在本性上是社会性的”[10]。所以亚里士多德作出如下论断:“尽管善于个人和于城邦是同样的,城邦的善却是所要获得和保持的更重要、更完满的善。因为,一个人获得这种善诚然可嘉,为一个城邦获得这种善则更高尚,更神圣” [10]。在这一论述中,不仅包含了亚里士多德对个人善和国家善一致性的论述,但是更重要的是体现了他对国家的善的重要性的认识。国家的善的体现和实现方式也与个人的善相区别,目的在于形成“共同体的利益”,即在于利益的形成的公正的分配。但是有一点应当值得重视,也被当代的伦理学学者发挥:“一个东西之所以在国家层面是好的,完全是因为他在个人层面上也是好的。我们不能反过来说,国家层面上的善为个人层面的善提供了根据。对亚氏来说,如果什么东西在国家层面上是好的,在个人层面上却是坏的,那将不可思议 [11]。”

2 古希腊体育运动与亚里士多德实践智慧的契合

如若单纯从当前哲学界对亚里士多德实践智慧的伦理学、政治学视角出发,无法非常直接地与古希腊体育运动建立直接的关联,但是当身体性在亚里士多德的实践智慧中被挖掘后,古希腊体育运动,尤其是作为其代表的奥林匹克运动就能与古希腊的实践哲学形成互为印证,继而能在西方哲学发端之时树立体育运动的地位和价值。同时,古希腊体育运动中所存在的通向个体和国家的善和通向实践知识这两条道路是形成与实践哲学相互印证的重要条件,在社会历史层面上来说,古希腊体育运动也成为了古希腊哲学实践智慧的集中展示。

2.1 体育运动:通向个体和国家的善的道路

早在柏拉图的《理想国》中,体育运动的重要意义已经得到了重视,但是由于柏拉图主要持理念论的观点,所以在他看来“一个优秀的身体不能保证心灵的优秀,但是一个懂得思考的人一定会努力保持身体的平衡,拒绝过度的饮食”,但是柏拉图却又尖刻的指出日常的体育锻炼会让运动员变得缺乏适应性和懈怠,需要更多的睡眠[12]32。而亚里士多德高扬了身体感觉,重视体育运动,原因在于“健康的心灵取决于健康的身体”,“田径运动能让年轻人变成强壮、健康的公民并能在战时保卫雅典在和平时为雅典服务”[9]47,这就非常直白地印证了实践智慧中对身体性的强调和伦理学、政治学意义。而下面所阐述的古希腊体育运动中的两个隐喻便展开了个体善的提升和国家稳定这两大实践智慧的意义。

2.1.1 古希腊体育运动中的身体——自然隐喻

古希腊先民普遍存在着自然崇拜和人格神崇拜,一方面是对自然力量的畏惧,而另一方面也是对身体不朽的追求,然后太阳的东升西落,季节交替和风雨雷电,使得先民认识到“运动”(这里的运动是更为宽泛意义上的物质运动,而非体育运动)是自然力量的本质所在,所以先民用自己身体的运动来“模写”自然的运动,所以古希腊的体育运动就形成了“模写”自然崇拜和人格神的作用[13]。从对古代神话和身体运动的研究出发,这种“模写”作用的一个反映便可诠释为身体——自然隐喻,早在上世纪70年代英国体育哲学学者c.jane和darwin就揭示了各种古希腊奥林匹克运动存在着大地与天空是身体——自然隐喻的两个方面:

他们转述了早在公元前522年-443年的pindar的记载,“赛跑、铁饼和掷标枪、搏击、摔跤和战车比赛都是古希腊奥林匹克运动”,认为其中“摔跤、拳击、赛跑和战车比赛都是与大地相关”,而“投掷性的如铁饼、标枪却与天空相关”,更深入地说,摔跤、拳击等运动模拟着人格神宙斯在大地上的动物代表——公牛,骏马的行为,而“甩出铁饼前所做的圆周运动正是模写着宇宙的一种秩序”,是一种对天空中太阳东升西落的圆周运动的模写,所以“铁饼只要求达到最远的距离,而不是击中某个目标”,但是圆周运动只是铁饼运动的一部分,这也暗示着“人是无法完美地展示这永不停歇的太阳的运动”。而人投掷标枪的过程也在一定程度上模拟了古希腊人格神宙斯投掷其武器——雷电的动作,标枪在天空中的划过的轨迹也模拟着流星从天空中滑落的过程[13]。

古希腊体育运动中的身体——自然隐喻实质上体现了人对自然的敬畏和对完美的追求,也着重实现了身体在人与自然进行交流沟通时的关键性地位。这样身体,尤其是身体的运动,成为了实现人能力提升和对完美追求的先决条件,是模写了完美的天空和太阳。由此引发出的身体观便不同于近代心物二分观念深入人心后的身体观。在这一身体观中,首先,善和身体的美相关联,古希腊人对身体的一个信念:“(身体)超越战争、超越性爱,对身体特定但是却普遍的一个信条:美貌由德性而来,成为美的才能成为善的” [12],而体育运动正是形成身体的美的一个最佳途径;其次身体的美所形成的善更是一种社会的教养,这样身体又与社会规范相关联,norbert elias更深一步地解释了古希腊时代的善是不同于我们当代道德意义上的善,而是“与军人和有教养的人的培养相关”,而“身体形象是其中的主导因素” [14]。最后,体育运动中的身体又是行为的身体,是趋向于美的身体,是个人趋向于善的过程,同时具备了善的目的和过程。所以说,古希腊体育运动中的身体——自然隐喻从实质上是一种善的体现,更为确切的说,是一种个体的善的提升过程,在很大程度上是实践智慧个人的善的实现、展现的一种方式。

2.1.2 古希腊体育运动中的个体——国家隐喻

如果说古希腊体育运动中存在的自然——身体隐喻是一个个体层面上善的追求,那么古希腊体育运动中蕴含的个体——国家隐喻则是一个社会的、群体层面上的善的追求。然而这一个体——国家隐喻就体现在古希腊体育运动的场地、规则和教学方式的设置上,其中“正义”理念是隐喻的内核。

首先在古希腊时代,体育比赛必须在一个公开的场地上,在日光下进行,这是为了让神来见证比赛转贴于 http://

的全过程。拳击比赛都是没有现代拳击比赛的“重量级”概念,虽然这一方式在现代拳击运动中是不可想象的,但是它的目的却在于,古希腊人认为只有这种无差别级的比赛才能展示最有力量和最强壮的人且不受制于体重,才能代表太阳这一“生命之源”的力量。在摔跤中,一个失败的身体姿势是某一方的背部触及了地面,因为这个时候失败者能感受到太阳的力量,而此时毫无疑问,获胜方正是代表了和行使了太阳的力量。可见,古http://希腊时代的正义来源于太阳,而在古希腊的体育运动中正是展示了这种正义,更为重要的是,它将这种正义展示给社会大众,形成维系社会群体,形成国家的一个重要因素[13]。

 再者,尽管是体育运动或者是早期的身体教育,古希腊人尤其是雅典人拒斥特殊化。在eliseo andreu-cabrera等人对古希腊时期体育运动与身体教育的研究中就发现了亚里士多德就反对音乐教师和体操教师对运动员进行区别化的训练,他坚持认为“年轻人应当受到所有种类的体育运动,而不是仅仅接受它们中的某一项运动训练”[15]。简单地看,这是一项古希腊身体教育的一种方式,但是其中却蕴含着深层次的政治学理念。不同于上面所提到的体育运动中的太阳隐喻展示了正义,古希腊体育运动中这种拒斥特殊化的做法是实现正义的一种途径。个体的身体在未经体育运动和身体教育时是私人的,为己的,但个体若要成为一个公共人物,抑或是政客、官员,从事体育运动是必不可少的。因为在体育运动的过程中,私人的肉体得到公开的展示,且需要进行近乎“全才式”的培养,这样个体的身体才能形成国家的公器,社会的、群体的、国家的善才能得以实现。所以也不难理解为什么古希腊城邦时代,作为“哲学王”的哲学家们有不少都是运动员。

通过揭示古希腊体育运动中蕴含的个体——国家隐喻,可以打通古希腊体育运动中两大隐喻,个体的身体不仅仅在个体层面上与自然力量呼应,同时也能超越个人身体的限制,成为一种社会的身体、城邦的身体,个体与集体之间的鸿沟也同时被超越。

2.2 体育运动:通向实践知识的道路

暂且将古希腊体育运动与亚里士多德的实践知识在学理层面上的联系搁置一边,古希腊哲学家们所创办的具有现代意义上的“学校”就与体育场馆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古希腊的哲学家在教授哲学的同时,还会教授各种运动技能。亚里士多德所创办的吕克昂学府(对应的英文为lyceum, 也有翻译为莱森学派,逍遥学派)就靠近古希腊式的体育场[7],在那里经常还会有哲学、政治学上的论辩。由此可见,古希腊的体育场所,不仅仅是一个人锻炼身体、提高运动技能的地方,同时也是一个展开哲学争论,学习哲学、算学、修辞学等知识的地方,所以先天的,古希腊体育运动就与知识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体育运动所包含的知识,尤其是亚里士多德所提出的实践知识,却是另需一番论证,healther l. reid[16]对在知识层面上对古希腊体育运动(包括了体育教育)作出的重释是实现体育运动成为通向亚里士多德多崇尚的实践知识之路就是其中较为典范的。

reid对古希腊体育运动在知识层面上的复兴是从两个方面入手的,第一便是古希腊体育运动是“真理之争”。因为首先古希腊体育运动挑战着人们业已认可的答案,不重复原有的状态,充斥着不确定性;其次古希腊体育运动中是一种“开放和中立”的比拼,在其中形成的知识正符合了古希腊哲学的知识定位,“知识作为事实的表达必须是可信的且是可以被证实的,并不是一个所谓信念、意见”;最后,古希腊体育运动是通过公开展示的方式,由“共识”来确定胜负,而非传统、权威、信仰和暴力。

第二是蕴含于古希腊体育运动中的“善德之争”,它的基本核心是将体育运动对胜利的追求转向对善德的追求,亚里士多德的两位先师——苏格拉底和柏拉图是这种转向的积极倡导者。在哲学史层面上,苏格拉底将前苏格拉底时期的自然哲学为主的研究导向转向于道德哲学。苏格拉底一直坚持体育运动应该是“离开那些现实的,追求胜利的目标,而是为了追求理想性的善德的目标,换言之,这就是‘爱智慧’”,在这个过程中,参与者就能发现自我的存在,实现真正的幸福。柏拉图则与苏格拉底所走的类似“个人救赎”道路迥然相异,他的教育理念是追求“发展灵魂的哲思能力,最终形成社会领导能力”,所以在他看来,体育教育一方面需要参与者能理解规则,让自己的灵魂和欲望恢复到原初状态,一方面体育教育也能训诫灵魂,使之能获得更高的教育水平,最终形成公共服务能力,形成欲望和灵魂的和谐。

由上述两点可以发现,与其说古希腊体育运动与知识有着密切的关联,毋宁说古希腊体育运动本身就蕴含着一种区别于理论知识的一种实践知识,其中追求真理与善,追求国家与个体的和谐正是亚里士多德对实践智慧界定的关键所在,是一种身体化的实践智慧的具体体现,同时也是实践智慧中的“权衡——对不永远如此的事情的求解”的具体体现。

3 古希腊体育运动与实践智慧契合的当代意义

上文在阐明了亚里士多德的实践智慧的内涵的基础上,又以蕴含于古希腊体育运动中的身体——自然隐喻、个体——国家隐喻及实践知识维度为中介,实质上就是挖掘了古希腊体育运动中所蕴含的实践智慧。但是这种深挖已然存放在博物馆中的历史故事,厘清其中的历史脉络是否有价值,却是非常值得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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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意大利历史学家克罗齐曾说过:“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所以追寻这一历史踪迹的现当代意义是本文的要旨之一,其中它对植根于当代体育深处某些问题的反思更具有核心意义。

3.1 体育与知识关系

体育运动是否在传授一种知识?这一疑问一直困扰着体育学学者、体育教育学者。尤其在学校体育教育中,这一疑问则更为凸显。随着教育学的日臻完善,“教育性知识”被界定成一种“命题式或理论化的理http://解”,它有着启发性的价值。而体育作为一门学校的课程,也用这种“教育性知识”来重新“装点”自己,努力能“自证”为一种“学术性课程”[17],成为一种和其他理论学科一样的一种“知识”。为实现这一目的,体育教育有两个做法。amour对此进行了描述:第一,体育课程中,“理论课和理论考试是寻常可见的”;第二,国家课程体系必须主导国家体育课程的设置。hargreaves[17]等人对这两个做法提出了深刻的反思,他们尖刻地指出“(体育教育)作为一门实践性的课程,理论考试的出现意味着体育教育失去了他最为优势的方面”,即便不停地在体育教育中强调理论的作用,但是绝大多数的体育课从本质上而言仍然是实践性的,身体性的。虽然armour在身体维度对体育教育中存在的这种身体与智识之间的矛盾进行重构,但是这种直接在体育运动、体育教育的体系中直插入身体概念是稍显突兀的,然后追寻古希腊体育运动中的实践智慧,挖掘其中的实践知识却是一个正本清源的做法。

毫无疑问古希腊时代风行的体育运动、身体教育方式和当代社会的体育教育课程已经不能同日而语,但是古希腊体育运动中身体与智识的和谐共处却在哲学层面上为当今体育教育、甚或说为“体育运动是否在传授一种知识”这一疑问提供了一条解释的径路。毋庸置疑,在上述的种种论述中,已经不难发现古希腊的体育运动中存在着一种实践知识,区别于理论知识,体现着一种实践智慧。也正是由于古希腊体育运动的这一特性,可以说在那个时代体育与知识息息相关,互为辅佐。

随着古希腊文明的式微,基督教统治欧洲,虽然亚里士多德的形而上学层面上二元论得以延续,但是它有关体育教育,实践智慧的理念却被忽略[2]。之后兴起的近代哲学受新柏拉图主义的影响,形成了以笛卡尔为代表的“心物二分”观念,身体不再被认为是“人类主体在世界的泊处”,取而代之的是对人类理智——“我思”的高扬[18],身体成为了心灵“令行禁止的工具”[19],所以在中世纪,对身体的拒斥走向了极端,出现了宗教式的禁欲和苦修生活[2]。在这一知识背景下,体育与知识之间形成了隔阂,而在其中对身体的认识的跌宕便在其中扮演重要角色,并一直影响了后期体育、体育教育哲学的思想。之后随着文艺复兴的开始,体育开始从走向了学校,进入了教育化过程,在18-19世纪中叶随着工业革命的展开科学和技术成为了时代的主导,体育便进入了科学化和课程化时代。虽然在这几个时代中,似乎体育与知识紧密联系,体育中充满了“理性知识”,整合了心灵与肉体,如jesse feiring williams的将体育认为是“通过体育的教育”这一观点便是代表之一。基于将个体认为是心灵和身体的整合体,心灵是这一整合体的本质的观点,williams认为“体育教育不仅仅只关注身体健康,也需要关注通过体育教育而达到的个体关系、情感反应、智力学习、团队行为、社会关系、情感和审美效果” [2]。可见在这一知识背景下,体育,包括体育中的人的身体只是一个被科学所分析的对象,它的知识来源于其他学科,体育中包含的运动技能甚至运动技艺不被认为是知识的来源,而是被解释的对象,与古希腊体育运动中所倡导的“实践知识”有着本质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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