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朗核协议汇总十篇

时间:2023-03-03 15:43:16

伊朗核协议

伊朗核协议篇(1)

鲁哈尼总统对核协议的坚守

鲁哈尼无疑是核协议的最坚定支持者之一。早在前总统哈塔米任内,鲁哈尼就曾担任伊朗首席核谈判代表,寻求与国际社会合作解决伊朗核问题,并于2003年与英法德三国达成暂停铀浓缩活动的协议。2005年内贾德上台后宣布重启铀浓缩活动,鲁哈尼随之去职。2013年4月鲁哈尼宣布参加总统大选,不管是在大选中还是赢得大选后,鲁哈尼均强调尽快解决核问题、改善或增进与其他国家关系对于伊朗的积极意义。在鲁哈尼看来,伊朗若要发展,就要改变糟糕的对外关系;若要改变糟糕的对外关系,就要改善与美国的关系;若要改善与美国的关系,就要积极面对华盛顿非常看重的核问题。现实的发展需要,再加上既往的理念和经历,促使鲁哈尼出任总统后力推与国际社会的核谈判。而在历经多年的核危机和国际制裁后,大部分伊朗民众也支持通过谈判解决核问题――毕竟和谈比战争更受欢迎。这一点从核协议达成后许多伊朗民众奔向德黑兰街头欢呼雀跃就可以看出。民众对核谈判的支持和期待,也是鲁哈尼放手一搏的关键因素。目前来看,核协议能否顺利执行、能否给伊朗经济发展注入有效推动力,已经成为衡量鲁哈尼总统政绩的关键性指标,在这种情况下,鲁哈尼自然是坚决捍卫核协议。

今年1月16日,国际原子能机构报告,证实伊朗完成开始执行全面协议的必要准备步骤,核协议正式执行。欧盟、美国、日本随后宣布解除对伊朗相关制裁。核协议的执行的确给伊朗带来了一些收益,比如自2010年以来伊朗地毯被禁止进入美国,今年1月第一批伊朗地毯顺利出口美国。据统计,今年前四个月伊朗向世界各地出口地毯约8300万美元,与去年同期相比上升了40%。今年6月,伊朗化工贸易公司总裁迈赫迪・沙立夫・尼克纳法斯表示,后制裁时代伊朗石化产品出口增加了35%。与此同时,伊朗外交部负责人权和国际事务的副部长也说,伊朗的经济状况在核协议执行后呈上升趋势,伊朗银行已经开始尝试与国际金融网接轨,石油出口提高了两倍,各项合同和谅解备忘录也正在执行中。

除了有形的物质收益,伊朗的国际形象也有所改善。伊朗资深政治家、利益委员会主席拉夫桑贾尼表示,核协议催生了国际信任,证明伊朗并没有试图危害国际社会,这对伊朗国际形象的改善起到推动作用。拉夫桑贾尼本人非常看重核协议的积极意义,认为该协议对伊朗比对其他签署方更有利。

伊朗围绕核协议产生的争议

应该说,伊朗官方图谋国家发展、主张与国际社会谈判解决核问题的人为数不少。事实上,如果没有官方相当强大的推动力,如果没有最高领袖哈梅内伊的同意,伊朗也不会与有关六国(美国、英国、法国、俄罗斯、中国和德国)达成核协议。作为对伊朗内政外交具有举足轻重作用的头号人物,哈梅内伊曾不止一次赞扬伊朗核谈代表,这让鲁哈尼等核谈判和核协议的支持者甚感欣慰。

但是,哈梅内伊与鲁哈尼在核协议和美国问题上的态度有相当大差别,比如哈梅内伊质疑核协议的经济收益,认为人民的生活在核协议签署后并没有实质性变化,而鲁哈尼则称赞核协议驱散了笼罩在伊朗上空的战争阴云,便利了伊朗原油的出口。今年6月,哈梅内伊在一个活动上说,核协议有很多模棱两可的地方,这为对方不遵守协议创造了条件,他强调如果美国威胁要撕毁核协议,那么伊朗就将烧毁该协议。但是在同一个活动上,鲁哈尼则强调核谈判确定了伊朗人民的核权利,并取消了压迫性决议。哈梅内伊要求施加于伊朗的国际制裁应该立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点儿一点儿地逐步解除,认为美国没能有效地执行核协议条款,伊朗不能与这样言而无信的国家打交道,反对伊朗和美国进行其他事项的谈判。鲁哈尼虽然认同哈梅内伊对美国的评价,但是坚持认为核协议给伊朗带来更好的发展环境,而且他一直希望与包括美国在内的各世界大国进行更多的直接交往,如果在这方面能够取得进展,不仅有助于伊朗的发展,而且也有助于他竞选连任。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伊朗国内对核协议的热情确实明显下降。根据美国马里兰大学国际和安全研究中心今年7月公布的伊朗民意调查报告(注:笔者对该报告的某些调查数据有质疑),在核协议签署一周年之际,民众对该协议的支持率已经从最初的76%下降到63%,伊朗社会在核协议问题上产生明显分裂。核协议更是引发了伊朗强硬势力日益广泛的质疑。在核协议达成的次日,哈梅内伊称参与核谈判的六大国中有不值得信任的国家,此言论普遍被伊朗人理解为是对美国和英国的指责,一些不满核协议的伊朗势力据此提高了对核协议的批评烈度,认为该协议甚至连伊朗的底线都没有达到。在伊朗拥有强大影响力的伊斯兰革命卫队直言核协议危及国家安全,革命卫队司令贾法里谴责该决议干涉伊朗的军事行动,触及最高领袖哈梅内伊设置的底线,声称永远也不会接受包括核协议在内的联合国安理会决议。今年7月,伊朗议会议长拉里贾尼也警告说,如果核协议进展不利而且再产生新问题的话,伊朗并非没有取消核协议的可能。

显然,支持核协议、主张与美国进一步沟通的鲁哈尼在国内面临很多挑战。如果没有最高领袖的支持,核协议就无法成功;要获得最高领袖的支持,就要让伊朗从核协议中获得更大的收益。目前看来,这似乎是一个难解的困局。而前总统内贾德正是在这一状况下再次出现在伊朗民众的视野中。

伊朗政治的“内贾德现象”

2005年初次参加总统大选时,内贾德获得了对前任总统哈塔米甚感失望的伊朗大多数选民的支持,但是上台后内贾德鲜明的反西方立场令伊朗成为国际弃儿,其经济政策则加剧了国家的财政困难,而且社会呈现出宗教强化的特征,这一切引起了民众特别是年轻人的不满。尽管内贾德在2009年赢得连任,但是很多选民质疑内贾德当选的合法性,有关选举黑幕的争议导致伊朗发生剧烈的政治动荡甚至。在2013年卸任总统之际,内贾德被指责为伊朗内外交困的罪魁祸首,其在伊朗的声望降至最低点。

卸任总统一职后,哈梅内伊任命内贾德为伊朗最高政治仲裁机构利益委员会成员。该委员会主要由强硬教士组成,是最高领袖的顾问机构。尽管刚卸任总统时内贾德在伊朗很不受欢迎,但是他仍积极从事政治活动,尽力团结和领导强硬分子。去年6月,内贾德在任时的内阁成员组建了一个新政党。今年入夏以来,内贾德加大了政治活动力度,在伊朗多地发表公开演讲。内贾德严厉批评鲁哈尼政府的内政外交政策,今年8月还给美国总统奥巴马写公开信,要求华盛顿归还约20亿美元的伊朗资产。一时之间,内贾德的政治影响力扶摇直上,其支持者呼吁他再次参加总统选举。马里兰大学的那份伊朗民意调查显示,内贾德的支持率仅落后于鲁哈尼八个百分点。事实上,在宗教阶层主导国家、虔诚信仰群体仍很庞大的伊朗,具有浓重宗教情结的强硬派代表人物内贾德从来就不曾被遗忘。而且内贾德执政期间,民众在汽油、天然气、电等方面享有福利,政府还每月给每人分发约17美金的现金补贴,再加上内贾德对腐败、不公和资本主义的批评,使得他在农村和穷人中间较受欢迎。但说到底,正是由于核协议未能给伊朗带来预想中的收益,使得鲁哈尼在政治上不断失分,内贾德才得以“乘虚而入”。

不过,尽管鲁哈尼遭遇到日益增多的挑战,但他还是获得了多数伊朗人的支持。目前伊朗国内基本上把核协议执行不力的矛头指向美国,认为是华盛顿蓄意阻挠核协议的实施。因此,如果内贾德继续发动政治攻势,伊朗的政治和社会稳定恐将受到冲击。出于对伊朗政治发展和社会稳定的通盘考虑,今年9月下旬,哈梅内伊公开表示不希望内贾德参加明年的总统选举。在伊朗的现政体下,没有最高领袖的支持是不可能赢得大选的,因此内贾德也很识时务地回应称,将听从最高领袖的建议,不参加明年的总统选举。

虽然内贾德暂时退出,但是鲁哈尼并没有高枕无忧的资本。从哈塔米到内贾德再到鲁哈尼,伊朗政治似乎总是处于某种轮回之中――当温和派总统不能令人满意时,选民倾向于把强硬派推上总统宝座;当强硬派总统同样不尽如人意时,选民又会怀念温和派。当下,核协议推进、与美国关系的发展、国内经济态势等诸多问题都亟需温和派总统鲁哈尼积极回应。

伊朗核协议篇(2)

核燃料交换协议达成的当天,美国白宫发表声明称,这是“积极的一步”,但认为该协议内容存在模糊性,并对伊朗执行该协议的诚意表示怀疑。白宫发言人罗伯特・吉布斯17日明确表示,协议不会改变美国寻求对伊朗实施制裁的努力。

声明重申,伊朗政府必须通过行动而不仅仅是言辞,表明它愿意遵守国际义务,否则将面临包括制裁在内的后果。伊朗必须采取必要步骤,包括遵守联合国安理会决议,与国际原子能机构全面合作,让国际社会相信其核计划完全用于和平目的。

欧盟外交与安全政策高级代表阿什顿的发言人17日表示,如果伊朗、土耳其和巴西达成的核燃料交换协议的细节得到确认,那么这是朝好的方向迈出了一步。不过,协议即使满足了国际原子能机构的要求,也“不足以解决伊朗核计划的深层次问题”。该发言人强调欧盟将继续寻求新一轮制裁。欧盟认为,伊朗缺乏谈判意愿、不能消除国际社会的疑虑,是西方继续寻求在联合国安理会通过制裁伊朗决议的原因。正在西班牙马德里参加欧盟―智利峰会的欧洲理事会常设主席范龙佩17日也表态称欧盟的立场没有改变,欧盟密切关注伊朗核计划,伊朗必须消除国际社会对其核计划意图的疑虑。

土耳其外长达武特奥卢18日说,伊朗、巴西、土耳其三国签署核燃料交换协议表明国际社会对伊朗的消极看法有了突破,同时也体现了互信和合作的精神。

达武特奥卢说,伊朗通过签署这项协议表明其灵活性和政治意愿。西方国家不应对伊朗持怀疑的态度而继续谈论进一步的制裁,“谈论制裁只会破坏气氛”。

正在突尼斯进行访问的中国外交部长杨洁篪17日应询对巴西、土耳其与伊朗就德黑兰研究用核反应堆燃料供应问题达成协议向中国和突尼斯记者表示,中方对此表示欢迎。

杨洁篪说,中方一贯主张维护国际核不扩散体系,同时认为应该通过对话和谈判的途径解决伊核问题。中国愿意与有关各方一道为推动伊核问题的外交解决发挥建设性作用。

5月18日,美国常驻联合国代表团代表联合国安理会5个常任理事国及德国等伊朗核问题有关六方向安理会提交了第四份制裁伊朗的决议草案。

草案建议的主要制裁措施包括:禁止伊朗在国外参与核领域的投资活动;禁止各国向伊朗出口坦克、战斗机和军舰等重型武器装备;禁止伊朗进行任何与可运载核武器弹道导弹有关的活动;加强在港口和公海对涉嫌运送违禁品货船的检查措施;扩大资产冻结和限制旅行的人员和实体名单;禁止各国与伊朗进行与核活动有关的金融交易;建立负责监督制裁执行情况的专家组等等。

中国常驻联合国代表李保东在安理会就制裁伊朗决议草案举行的闭门磋商结束后向媒体表示,在安理会讨论伊核问题并不意味着外交努力的大门已经关闭。

李保东说,最近在伊核问题上,出现了一些新情况,我们重视并欢迎巴西、土耳其同伊朗就德黑兰研究用核反应堆燃料供应签署的协议,这是朝正确方向迈出的一个积极步骤。我们希望各方能够抓住这一机遇,找到妥善的解决办法,避免激化矛盾。维护海湾地区的和平与稳定是我们最关心的问题,和平与稳定符合各方的利益。为此,中国在这方面发挥了非常积极和建设性作用。我们将与各方继续努力,争取通过外交手段找到妥善解决伊核问题的办法。

李保东强调,决议草案文本中有一些关于制裁的内容,在对伊制裁问题上,我们是讲原则的,制裁不能影响能源供应,不能影响正常的贸易和经济往来,也不能影响伊朗人民的正常生活,而且应对有关制裁进行严格的限定。

伊朗核协议篇(3)

伊核六方和伊朗达成的共同行动计划的主要内容包括:伊朗将正在运转的19000台离心分离机减少至6104台,10年内不更新换代;伊朗将库存的10000千克浓缩铀减少至300千克;伊朗的阿拉克重水反应堆禁止生产钚,将福尔多浓缩铀加工厂改造为科研机构;国际原子能机构将严密监视伊朗所有核设施、浓缩铀生产链和新型离心分离机的研发;伊核六方在确认伊朗执行以上各项条款后解除对伊朗的制裁,并提议联合国安理会通过决议,停止执行对伊朗的4项制裁决议。

铀浓缩问题是伊核谈判的核心问题。长期以来,伊朗与美国等西方国家、国际原子能机构在伊朗是否停止铀浓缩活动问题上一直僵持不下。此次达成的共同行动计划,实际上是在国际社会承认伊朗核发展现实的基础上,限制伊朗的核设施规模、分布、铀浓缩能力、核材料贮存等,以防范伊朗走上核武器发展的道路。

伊朗总统鲁哈尼说,对伊制裁将在最终全面协议达成后立即冻结,伊朗将能继续在国土上从事铀浓缩活动,核技术将得到保存。美国总统奥巴马表示,共同行动计划将阻止伊朗获得核武器,实现了美方的核心目标。国际社会对这项计划表示谨慎欢迎。以色列则称共同行动计划为“历史性错误”。

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称,共同行动计划“威胁到以色列的生存”。事实上,美国和以色列在阻止伊朗发展核武器的终极目标上是完全一致的。分歧在于,美国试图通过外交谈判达成一项最终协议,让伊朗在明确无误地证实自己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试图寻求制造核武器的前提下,在一定的期限后可以适当恢复部分核活动;而以色列则希望彻底废止伊朗的核计划,包括拆除伊朗的铀浓缩设备。

在美国国内,无论是还是共和党,都反对伊朗掌握核开发技术,尤其担心伊朗借机发展核武器。但是,要求伊朗完全停止铀浓缩活动难以实现。自2003年以来,伊朗顶住来自美国等西方国家以及以色列的压力,走出了一条独立生产浓缩铀的路子,被伊朗视为民族尊严和的象征,以及实现国家自强的重要保证。因此,伊朗不可能放弃和平利用核能的权利。

伊核问题的发展脉络与谈判历程

伊朗核计划始于20世纪50年代后期。当时,在美国等西方国家的支持下,亲美的巴列维政权准备在全国建立20座核电站,总发电能力为2.3万兆瓦。1967年反应堆建成启动,由美国提供高浓缩铀作为燃料。

1979年伊朗伊斯兰革命爆发后,美国从根本上改变了对伊朗的态度,伊朗核能项目陷于停滞状态。美国认为,伊朗有丰富的石油、天然气,根本没有必要投巨资建核电站,指责伊朗实际上是要发展核武器,遂采取“遏制政策”,千方百计阻止伊朗获得核技术。

2003年2月,伊朗宣布提炼出能为核电站提供燃料的铀后,伊朗的核能开发计划遭到美国的严重质疑。美国认为,伊朗拥有浓缩铀就意味着拥有核武器,因此警告伊朗停止铀浓缩相关活动。随后,国际原子能机构前总干事巴拉迪访问伊朗,发现伊朗核计划的发展速度超出预料。此后,围绕伊朗停止铀浓缩相关活动,伊朗与美欧等西方国家展开了漫长的外交斗争。

为说服伊朗终止铀浓缩活动,英、法、德三国与伊朗举行了多轮会谈。2004年11月初,双方在巴黎初步达成协议,承诺向伊朗提供一座轻水反应堆、核燃料以及核技术,并将在经贸合作方面为伊朗提供帮助。11月22日,伊朗宣布暂时中止与铀浓缩有关的一切活动。

2006年1月初,伊朗宣布恢复中止两年多的核燃料研究工作,伊核问题再度升温。

2010年2月11日,伊朗总统内贾德宣布伊朗已经提炼出丰度为20%的浓缩铀。3月25日,美国和欧盟三国开始与俄、中讨论对伊朗实施制裁的决议草案。6月9日,联合国安理会通过被称为史上最严厉的制裁伊朗的1929号决议:禁止伊朗在国外参与核领域的投资活动;禁止各国向伊朗出口坦克、战斗机和军舰等重型武器装备;禁止伊朗进行任何与可运载核武器有关的活动;加强在港口和公海对涉嫌运送违禁品货船的检查措施;禁止各国与伊朗进行与核活动有关的金融交易,同时禁止伊朗在国外开设可能会被用于资助其核活动的独资或合资金融机构。

2013年11月24日,伊核六方与伊朗达成伊核问题第一阶段协议,决定放宽对伊朗总价约70亿美元的制裁措施;如果这项协议得到履行,在6个月时间内不会再对伊朗发动新的制裁;伊朗承诺不再增加新的离心机,废止能进行铀浓缩的“技术连接”,在6个月内将近20%的铀原料进行还原,停止建设阿拉克重水核反应堆。

美伊双方需要达成协议

美国总统奥巴马希望通过谈判结束伊核僵局,为美国的中东政策寻找新方向,同时留下一笔“外交遗产”。对于伊朗来说,国家安全的主要威胁来自美国等西方国家对其实施的政治外交打压和经济金融制裁,而解决这一问题的途径是就核问题达成协议。

2009年,奥巴马总统执政后,为摆脱美国在中东的战略困境,调整了美国的中东政策,包括对伊朗的政策调整。他频频向伊朗伸出“橄榄枝”,表示美国愿意与伊朗进行对话,致力于通过外交手段解决美伊分歧,与伊朗建立“建设性”关系等。然而,奥巴马对伊朗的政策调整空有过程没有结果,最终还是更多地借助严厉制裁。

2013年8月,态度温和的伊朗新总统鲁哈尼执政,成为缓和伊核问题的重要契机。美伊两国间开展了自1979年伊朗伊斯兰革命以来最高级别的对话,首先是伊朗外长扎里夫与美国国务卿克里举行会谈,然后是鲁哈尼与奥巴马进行电话交谈。在美国2013年9月取消对叙利亚进行军事打击决定的前夕,美伊双方还进行了联系。有报道说,在这次联系中,双方达成了秘密交易。

极端组织“伊斯兰国”的崛起,对美国在中东地区的战略利益构成严重威胁,迫使美国不得不组织国际联盟对其展开空袭。如果美国真想将“伊斯兰国”打垮,不仅需要将它的武装力量打垮,还需要将它的意识形态打垮。然而,“伊斯兰国”的核心是逊尼派武装力量,其信奉的萨拉菲主义起源于中世纪,瓦哈比主义崛起于18世纪,信徒主要集中在逊尼派主导的阿拉伯国家。尽管沙特等海湾国家和约旦参与了在叙利亚和伊拉克境内打击“伊斯兰国”的空袭,但这些国家在教派、教义上与“伊斯兰国”源出同宗,岂能全力以赴地与信奉相同教义的逊尼派武装力量交战?而什叶派主导的国家伊朗、伊拉克和叙利亚,则真心实意地想打垮“伊斯兰国”武装及其信奉的瓦哈比-萨拉菲主义,因此是美国可以借助的力量。

俄罗斯对伊核问题解决的影响

俄罗斯是目前惟一与伊朗开展民用核合作的国家,支持伊朗和平利用核能,反对伊朗谋求核武器、使用武力解决伊核问题。作为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和伊核六方的主要成员国,俄罗斯在伊核问题的解决上扮演着重要角色。

1995年初,俄罗斯与伊朗签署协议,俄承诺向伊提供一座1000兆瓦反应堆,以续建原由德国提供的布什尔核电站,工程总造价约10亿美元。

俄伊核合作主要是履行布什尔核电站合同,而引发争议的伊朗核技术和设备,主要来自巴基斯坦核科学家卡迪尔・汗的地下核走私网络及伊朗的自主研发。俄承建的布什尔轻水反应堆处于国际原子能机构的监督之下,加之核废料需归还俄罗斯,不存在被伊朗用来发展核武器的危险。

2005年8月内贾德总统上台后,在伊核问题上采取强硬立场,他宣布重启铀转化活动,拒绝欧盟提出的一揽子解决核问题的建议,伊核危机逐步升级。为打破僵局,11月俄罗斯提出一个折中方案,建议允许伊朗在本国从事相对不太敏感的涉铀活动,而铀浓缩活动则转到俄罗斯。

由于伊朗在核问题上坚持不妥协的立场,俄罗斯最终同意将伊核问题提交联合国,此后还在制裁伊朗的第1737和1747号决议中投了赞成票。不过,俄罗斯对决议草案进行了修改,不仅删除了一些严厉制裁措施,还把俄罗斯援建的布什尔核电站排除在决议之外,也没有提及对伊朗动武的可能。

根据俄伊2006年9月签署的布什尔核电站建设合同补充协议,俄罗斯应于2007年3月向伊朗提供核电站所需核燃料,9月核电站投入使用。但由于伊朗拒不履行安理会有关决议,加速铀浓缩活动,俄罗斯以伊朗拖欠工程款为由,宣布推迟布什尔核电站的竣工。

2015年4月13日,在伊核谈判取得进展的背景下,普京签署法令,对联合国安理会第1929号决议中关于俄罗斯的执行情况进行修改,撤销俄罗斯向伊朗供应最先进的S-300防空导弹系统的禁令。2007年,俄罗斯与伊朗签署了出售S-300防空导弹系统的合同,但一直没有交货。2010年6月,联合国安理会就伊朗核问题通过第1929号决议,禁止各国向伊朗出口坦克、战斗机和军舰等重型武器装备。9月,俄罗斯宣布停止向伊朗出售该武器系统。

伊核问题前景依然不明

美伊双方积怨多年,存在信任危机。美伊国内强硬保守势力的破坏活动加剧了两国之间的战略猜忌。美国两党之争和伊朗国内保守派与改革派之争,都将增加伊核谈判前景的不确定性。因此,伊核问题出现新的障碍乃至逆转的可能仍不能排除。

2015年4月9日,伊朗最高领袖哈梅内伊在德黑兰对来访人士说,伊核谈判的现有进展既不能保证各方达成最终协议,也不能保证谈判最后走到终点。他担心,参加谈判的西方国家“会在细节问题上让伊朗落入陷阱”,强调“只有通过细节才能看到核谈判的总体走向”。

美国和伊朗对洛桑谈判达成的共同行动计划有各自的解读。伊朗的简约版共同行动计划和美国近日的详尽版共同行动计划存在显著差异,引发了舆论猜疑。对比两个版本,伊朗的简约版共同行动计划只是一项媒体声明,在伊方的承诺方面精简很多,且在一些敏感议题的表述上与美国版本不同,例如经济制裁议题,伊方版本称达成最终全面协议后,欧美将立即“解除”所有对伊朗的经济金融制裁;美方版本则称,在国际原子能机构确认伊朗遵守核相关承诺后,将“冻结”制裁,而彻底“解除”制裁将耗时数年。

共同行动计划只是一个框架协议,削减核计划和对应的解除制裁将涉及许多技术细节,有待伊核六方与伊朗在未来3个月中逐一敲定。在后续的最终全面协议文本起草过程中,各方仍可能就共同行动计划存在不同理解和表述,西方国家对伊制裁体系也较为繁复庞杂,解除制裁需要一个过程,这都将对后续的伊核问题最终全面协议构成隐患。

此外,即使有关各方就伊核问题达成最终全面协议,各方在执行协议的过程中也可能出现新问题。

美伊双方在伊核谈判中还受到来自国外和国内反对势力等制约因素的影响。3月3日,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在美国国会发表演讲时称,美国将与伊朗签署的最终全面协议实际上是个糟糕透顶的协议,协议的签署意味着10~15年后伊朗依旧可以发展核武器。3月9日,美国国会47名共和党参议员联名致信伊朗领导人,警告伊朗与美国政府签署的任何核问题协议都会被下一届美国总统废除。3月16日,伊朗议会290名议员中的260名联合提出一项声明,核协议必须满足两项条件,即解除所有对伊制裁和伊朗核设施的合法化,否则伊朗将随时启动铀浓缩活动。

《华盛顿邮报》发表的社论《奥巴马的伊朗协议远未实现其目标》称,协议未关闭伊朗的任何核设施,未拆除其19000台离心机,伊朗的浓缩铀储量会被“减少”但不一定会被运出这个国家。社论认为,在未来10年中,伊朗的核设施将会完好无损,只是其中一部分会被暂时封存。这就意味着,协议期限一过,伊朗就能够迅速变为拥核国家。

伊朗核协议篇(4)

二战后伊朗发展核能的历程极为坎坷,大致可以分为四个阶段:

第一阶段(1957?1978年)是伊朗与西方国家开展核能合作的蜜月期。1957年,伊朗作为美国重要盟友,在艾森豪威尔总统“原子能换和平”倡议下,与美国签署了民用原子能合作协议。1967年,伊朗在德黑兰成立了原子能研究中心,美国为该中心提供一台5兆瓦研究用核反应堆,使用高浓缩铀作为燃料。第二年伊朗签署了《不扩散核武器条约》,并在1970年正式批准了该条约。1974年,伊朗与国际核能巨头西门子公司等签署了合作协议。根据协议,德国西门子公司和AEG公司的合资电力企业将为伊朗建造两座1196兆瓦的核电厂,采用德国比布利斯B型核反应堆,计划于1981年全部完工。与此同时,伊朗还获得了瑞典转让的欧洲气体扩散公司“欧迪夫”(Eurodif)10%的股份。为了建造“欧迪夫”铀浓缩工厂,巴列维国王曾经借款10亿美元,1977年又增加借款1.8亿美元。

第二阶段(1979?1988年)是伊朗核能发展的停滞时期。1979年初,伊朗爆发了伊斯兰革命。一方面,革命后执政的霍梅尼政权认为发展核武器与伊斯兰教义不符,因此对核能事业并不热心;另一方面,在伊朗激进的革命政策之下,西方国家纷纷与伊朗断交,伊朗的对外核能合作被迫陷于停顿。事实上,截止到伊朗爆发伊斯兰革命,布什尔核电站中的一座核反应堆已经完成了85%,另一座核反应堆也完成了50%。伊斯兰革命后,美国切断了对德黑兰研究用核反应堆的高浓缩铀供应,迫使该反应堆被关闭多年。伊朗持股的“欧迪夫”国际铀浓缩生产厂也停止了浓缩铀供应。这一时期伊朗的核项目不仅没有任何发展,位于布什尔和达克霍温等地的核设施还在两伊战争期间遭到了伊拉克空军的多次轰炸。

第三阶段(1989?2001年)是伊朗核能项目的重启和恢复时期。两伊战争后期,伊拉克在战场上的技术优势促使伊朗重新考虑恢复核项目。随后,伊朗开始寻求与阿根廷、巴基斯坦等进行核能合作,并着力于培养核技术人才。1989年霍梅尼病逝后,伊朗核项目恢复和发展的步伐明显加快。1992年8月,伊朗与俄罗斯在莫斯科签署了建设一座双机组核电厂的协议。1995年1月,双方又进一步签署了在布什尔建造核电站的合作协议,合同价值约8.5亿美元。根据协议,俄罗斯将在利用布什尔核电站已有设施基础上,建造一座轻水核反应堆(VVER-1000),同时为伊朗建造铀浓缩工厂,并提供核技术人才培训。在面临西方封锁和阻挠的情况下,布什尔核电站既要消化吸收德国西门子公司的原有设计,又要与时俱进提升抗震系数和安全性,故而工程建设一再拖延。根据伊朗媒体报道,在布什尔核电站一期工程中,有24%的部件来自德国,36%来自伊朗,40%来自俄罗斯。

第四阶段(2002?2015年)是伊朗核项目被“问题化”并逐步走向解决的时期。2002年8月,流亡美国的伊朗反对派组织“全国抵抗委员会”向《纽约时报》披露,伊朗在位于中部的阿拉克和纳坦兹建造了两座秘密核设施。不久,美国情报部门根据侦察卫星拍摄的照片认定其分别为重水核反应堆和浓缩铀加工厂。次年2月,哈塔米总统宣布伊朗已经成功开采出铀,并在伊斯法罕和卡尚建立了浓缩铀工厂。由于9.11事件后美国新保守主义势力如日中天,正磨刀霍霍地准备在世界各地推行“政权更迭”,新曝光的伊朗核项目遂成为美西方国家广泛关注的“核问题”。经过十几年的博弈和斗争之后,伊朗和有关六国最终在2015年7月达成协议:国际社会逐步解除在核问题上对伊朗的制裁,伊朗则需要接受国际社会的严厉监管,不能将核项目用于任何军事目的。可以说,伊核协议搬走了长期阻碍伊朗开展国际核能合作的巨石,为伊朗核能产业的发展提供了新机遇。

始终争议不断

在伊朗发展核能的过程中,始终存在着各种各样的争议,其中较为突出的有三点。

首先,拥有丰富油气资源的伊朗是否需要发展核能?这是以色列和西方国家怀疑伊朗发展核项目动机的最主要理由。根据美国能源情报署公布的数据,2015年伊朗原油探明储量和天然气探明储量分别名列全球第四位和第二位。但油气资源丰富与发展核能之间似乎并不矛盾。一方面,作为清洁高效的新能源,核能一直倍受世界各国的青睐。凡是有条件的国家大都会积极发展核电事业,能源资源丰富的美国、俄罗斯、加拿大等国也不例外。国际原子能机构2015年公布的《世界核电反应堆》报告显示,截至2014年12月,全球范围内投入运营的核电反应堆共438座,装机容量为376216兆瓦,在建核电反应堆70座,装机容量为68450兆瓦。另一方面,由于人口快速增长、生产设备落后以及城市化发展等多重因素影响,伊朗在电力和能源方面确实并不丰裕。2010年,伊朗20多个省份中的大部分公共机构因电力短缺而被迫暂时关闭。加上经济发展相对落后,伊朗还希望通过出口油气资源和少量电力获取外汇,支持国内其他产业的发展。

其次,伊朗发展核能是否会在中东地区造成“核扩散”,乃至诱发新一轮核军备竞赛?一些西方媒体认为,如果在伊朗核问题上达成协议,沙特阿拉伯等国也会要求同样的权利。首先,中东地区近年来确实出现了一波发展核能的浪潮,比如沙特、土耳其、埃及、阿联酋、约旦等国都竞相准备发展核项目,但发展可持续的清洁能源是全球大势所趋,这一现象与伊朗核项目之间的联系很难得到证实。其次,即便其他国家受伊朗影响开始寻求核项目,这是否会导致新一轮“核扩散”也同样值得商榷。今年5月,由美国布鲁金斯学会专家撰写的一份研究报告指出,没有证据表明伊朗核协议是中东地区核扩散的“前奏”,该地区国家是否选择核武器将取决于一系列因素,比如它们对伊朗核能力和意图的认知、对伊朗行为的评估、与伊朗之间的军事平衡、美国和其他国家对其核项目的反应,以及自身的技术和经济可行性等。事实上,伊朗核协议恰恰说明了国际核不扩散机制的有效性,任何国家在此之外寻求核能力的意图和尝试都将面临国际孤立与制裁,其成本之高昂会让其他中东国家不得不望而却步。

最后,伊朗是否会利用民用核能项目最终跨过“核门槛”?在不少反对者看来,核协议只是“延缓”了伊朗发展核武器的时间,未来伊朗仍有可能利用现有核项目发展核军事能力。虽然在理论上存在这种可能性,此类担心也不无道理,但同样值得商榷。一方面,就实践层面而言,伊朗要想在国际社会重重监管之下发展军事选项难度极大。根据伊核协议,伊朗短期内不可能获得发展核武器所需的足够数量的钚或浓缩铀。协议主要通过两条技术路径来阻止伊朗发展核武器。比如,协议规定伊朗境内只能保留300公斤以下、丰度为3.6%的浓缩铀,只能保留数量被严重削减且效率低下的第一代离心机。同时,不允许伊朗对国内核反应堆使用过的乏燃料进行后处理,这就杜绝了伊朗通过后处理获取钚的可能性。换言之,即便未来伊朗撕毁协议,至少还需要一年以上时间才能获得足够的武器级核材料。在此期间,国际社会将会有足够的时间来应对这一局面,包括采取军事手段进行反制。另一方面,虽然一些民用核项目确实存在着被挪作军事用途的可能,然而这一技术困境并非始自今日。正因为如此,《不扩散核武器条约》作为国际社会防止核扩散的最权威文件,从不否认其他国家和平利用核能的权利。

长期以来,在全球核不扩散领域也一直存在着两种不同政策路径的争论,一种强调切断获取核能力的途径,另一种强调消除核扩散的政治意图。如果因为伊朗核项目中潜在的军事能力而要求其完全停止核能项目,则无异于因噎废食、杯弓蛇影。围绕伊朗核项目的这些争论,说到底不过是伊朗与西方关系中巨大信任赤字的体现。而在双方关系的蜜月期,西方国家不仅为伊朗提供了从武器装备到先进核技术与设施在内的一系列帮助,美国核能企业甚至使用伊朗核项目作为广告进行营销宣传。

道路正在变得越来越宽阔

在中东,伊朗是二战后较早开展核能研究的国家之一,并且拥有发展核能产业的抱负、社会基础和工业能力。上世纪70年代,伊朗领导人已经从能源危机中看到了依赖碳氢能源的危险性,认为石油终将有耗尽的一天。在巴列维国王推动下,伊朗利用迅速增加的石油财富,制订了雄心勃勃的核能发展计划,准备在2000年之前建造23座核电厂。尽管此后核项目发展一波三折,但伊朗国内上下从未放弃发展核项目的雄心。华盛顿一家民调机构在2008年初进行的调查显示,虽然伊朗人对于发展核武器态度不一,但高达78%的伊朗人支持本国发展核能,并认为这种权利是“不可剥夺的”。

更重要的是,经过数十年发展,伊朗已经初步形成了相对完善的核工业体系,从贾钦、萨格汗的铀矿和精炼厂,到纳坦兹、福尔多的铀浓缩工厂,再到中东第一座正在运营的布什尔核电厂,为未来伊朗发展核能产业奠定了坚实基础。2013年2月,伊朗原子能组织宣布已经挑选了16个地点,用以在未来15年内建造一批新的核电厂,其中大多数新的核设施将会建在靠近波斯湾的南部沿海地区或北部里海沿岸。伊朗原子能组织负责人萨利希还表示,伊朗在核电领域的目标是实现20吉瓦的装机容量,并愿意通过“区域核科学联络小组”与其他海湾国家分享民用核能领域的经验。

伊朗核协议篇(5)

在日内瓦达成的第一阶段协议中,为了展示弃核诚意,伊朗承诺在未来六个月内,暂停生产浓度为5%以上的浓缩铀,同时稀释或转化现有库存中浓度为20%的浓缩铀;不再增加纯度为3.5%的浓缩铀库存,不再兴建额外的铀浓缩设施;除进行维修外,不再增加新的离心机;暂停阿拉克核反应堆及燃料厂建设;接受更为严厉的国际监管。作为回报,西方国家将暂停额度约为70亿美元的经济制裁。协议甫一达成,各方对协议的解释即出现分歧。在伊朗官员看来,协议保留了伊朗进行铀浓缩的权利,这是外交上的一大胜利,伊朗总统鲁哈尼也认为“世界大国承认了伊朗的核权利”。然而,美国国务卿克里明确表示,临时协议的条款中并未赋予伊朗进行铀浓缩的权利。事实上,即便是在美国和伊朗内部,对于协议的认识同样存在很大差别。尽管奥巴马总统表示,临时协议是阻止伊朗发展核武器的“重要的第一步”,一些美国国会议员、学者和媒体却认为美国此举无助于伊朗弃核,并对此“感到失望”。

在中东地区,各方反应也大相径庭。美国盟友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在内阁会议上宣称:“日内瓦达成的并非历史性协议,而是一个历史性错误。”在内塔尼亚胡看来,世界已经变得“更加危险”,因为“世界上最危险的政权在获取世界上最为危险的武器方面迈出了重要的一步”。相比之下,阿拉伯世界对伊核协议的反应显得低调而谨慎。沙特等海湾国家在官方声明中将其描述为一个“进步”,认为是中东地区进一步“去核化”和实现稳定的“希望”。与伊朗交好的叙利亚和伊拉克态度似乎更为积极一些,叙利亚外长认为这是承认伊朗和平使用原子能的“历史性协议”,伊拉克马利基政府则称协议是朝着“地区稳定与安全迈出的重要一步”。

中国、俄罗斯和一些欧洲国家也对协议表示了欢迎。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甚至提出,临时协议意味着北约已经失去了继续在欧洲建立导弹防御系统的借口。然而,北约官员却表示“北约导弹防御系统并不针对任何特定国家”,不会为此停止其在欧洲的导弹防御计划。

协议存在很大模糊性

各方对临时协议的分歧既有认识上的差别,也同样源于临时协议本身所存在的模糊性。首先,虽然协议并未明确提及伊朗一再强调的“铀浓缩”权利,但却通过允许伊朗在过渡期内继续进行铀浓缩活动,间接而含蓄地“承认”了伊朗进行铀浓缩的权利。其次,协议虽然没有提到美伊关系正常化以及伊核之外的其他地区议题,但签署协议本身即已表明美国等国已经间接地承认了伊朗作为国际社会合法成员的地位,从而漂白了其曾被西方视为“邪恶轴心”和“国际贱民”的身份。以色列一家媒体指出,刚刚上台六个月的鲁哈尼正在进行一场革命性的“形象再造”,伊朗这种从“贱民”到“建设性”角色转化的形象再造过程让其他国家可望而不可及。最后,协议对于未来前景的规定也存在很大模糊性。协议只规定了六个月的时限,六个月之后各方将致力于达成一份最终协议,但对于最终协议的大概框架却付诸阙如。假如六个月之后没有达成最终协议,各方又能如何?

毫无疑问,如果没有这些模糊性,这份临时协议肯定会胎死腹中。与其说这种模糊性是谈判人员的疏忽,毋宁说这是各方在谈判中智慧的体现。为了达成协议,各方只能在谈判中最大限度地求同存异,这就会出现“同一文本,不同解释”的情况。作为一份过渡性协议,即便其存在诸多缺陷或不确定性,达成协议本身仍具有不容忽视的重大意义。比如,协议对于伊朗不能发展核武器的规定虽然只是宣示性的,但却极大地抬高了伊朗违背协议的政治和外交成本。对美国而言,虽然它始终能够对伊朗施加各种严厉的制裁,但是要想无视伊朗弃核诚意而“为所欲为”的话,其在国际上面临的政治和道义压力也将是前所未有的。以色列虽然对协议颇多微词,但它要想在过渡期内对伊朗核设施采取军事手段同样代价高昂。

在未来六个月内,如何执行协议将会成为国际社会关注的新焦点。一方面,协议成功与否的关键在于其执行情况;另一方面,协议的执行情况又在某种程度上决定着六个月后能否达成最终协议,而这才是伊朗核问题的最终目标所在。就执行协议而言,其最大的问题很可能在于取消制裁。如果伊朗遵守协议,那么其他各方就要履行取消制裁的承诺。已有境外媒体指出,欧盟和联合国取消对伊朗的制裁相对容易一些。对于一贯反对奥巴马采取外交手段解决伊核问题的美国国会而言,要求其取消对伊制裁恐非易事。加上一些院外游说集团的暗中梗阻,届时国会能不添加新的制裁已属不易了,遑论彻底取消对伊朗的制裁。如果美国在解除对伊制裁上举步不前,势必会影响到伊朗对于美国谈判诚意的信任。

美伊各有一番利益算计

2013年12月12日,美国公布了新一批针对伊朗核问题的制裁名单。然而,无论美伊两国还是其他各方均未因此而止步,仍准备继续就伊朗核问题进行协商,这再次表明各方在解决伊朗核问题这一最终目标上存在着共同意愿。不过,除了这些共同意愿之外,临时协议背后还体现着各方不同的利益诉求和政策算计。以色列著名的《耶路撒冷邮报》不无感慨地指出:“同样的世界,却被两个亲密无间的盟友作出了截然相反的风险评估。”

伊朗核协议篇(6)

由于俄罗斯和伊朗在军事、能源、经济,特别是核技术领域有着诸多合作,因此俄罗斯在当前形势下是否会继续与西方合作,直接影响伊朗核问题最终协议谈判的前景。

目前国际社会有几种不同的声音。一种观点认为,俄罗斯完全有可能将伊朗核问题作为报复西方制裁的手段,比如为伊朗建设新的核电厂,提供新的核技术;继续履行与伊朗达成的S-300防空导弹供货合同;通过以货易货形式扩大与伊朗的双边贸易,乃至协助伊朗出口油气资源,帮助其打破西方的经济封锁,等等。果真如此的话,伊朗面临的外部压力将会大大减少,其在谈判中妥协的意愿也会大大降低,甚至不排除退出谈判的可能性。简言之,伊核问题将会因此而复杂化。

另一种观点认为,乌克兰危机不大可能破坏国际社会在伊朗核问题上形成的联盟。对俄罗斯来说,利用伊朗核问题作为筹码与西方对抗的成本过于高昂。由于俄罗斯对伊朗原教旨主义的发展心存疑虑,它无论如何都不会希望在其南部边境出现一个拥有核武器的伊斯兰国家,也就不可能接受伊朗发展核武器的事实。因此,俄罗斯虽然在制裁问题上言辞激烈,但不大可能拿伊朗核问题说事,至多是过过嘴瘾罢了。

第三种观点认为,伊朗与俄罗斯在开展合作的同时也存在一系列利益冲突。以对伊经济制裁为例,伊朗经济困境和波斯湾局势的紧张显然对俄罗斯更为有利,不仅使俄罗斯企业获得了很多商业机会,也抬高了俄罗斯经济非常倚重的国际油气资源价格,并阻止了哈萨克斯坦、土库曼斯坦等中亚国家修建经由伊朗进入波斯湾的油气管道。但是,鲁哈尼政府很清楚,伊朗承受不起更为严厉的经济制裁,未来伊朗经济发展所需要的资金、市场、技术和管理经验等将会来自西方国家而非俄罗斯。况且,伊朗也深知俄罗斯根本无意让其获得核武器。因此伊朗不可能成为俄罗斯对抗西方的一张王牌。

无论持何种观点,乌克兰危机对伊朗核问题产生影响已是不争的事实,关键在于影响的程度。从积极意义上讲,乌克兰危机或将使西方更加认识到解决伊朗核问题的迫切性,进而采取积极措施防止伊朗问题进一步升级;就消极意义而言,乌克兰危机或许也让更多潜在的核国家认识到,当年乌克兰通过放弃核武器所换取的安全保证并不可靠,因为无论是联合国还是西方都未能阻止克里米亚并入俄罗斯。如果弃核后的安全保证被证明只是一张空头支票,那么其他国家主动弃核的意愿和动力也就不复存在。事实上这也是西方国家对俄采取强硬立场的一个重要原因。

达成最终协议的障碍是什么

初步协议以及随后举行的几次会谈充分展示了各方解决伊核问题的诚意,都不希望轻易打断已经开启的谈判进程,哪怕是受到了乌克兰危机的干扰。那么,究竟是何因素在影响各方达成最终协议?从根本上讲,战略和政治上的不信任使有关各方都不愿迈出更大的步伐。就技术层面而言,主要体现在两个问题上:一是铀浓缩问题。以色列和美国等要求伊朗进一步公开铀浓缩活动,并只能进行丰度在5%以下的铀浓缩活动,伊朗则始终坚持其拥有独立的铀浓缩权利;二是阿拉克的重水核反应堆,美国等国坚持冻结阿拉克核反应堆的建设,或是将其转化为轻水核反应堆,乃至将其拆除。伊朗则坚称这是一座民用原子能反应堆,并拒绝将其关闭。

可以想象,接下来美伊将会围绕冻结伊朗的核设施和国际监管问题继续进行谈判。双方讨论的细节可能会包括阿拉克重水核反应堆、新一代离心机的使用、浓缩铀的生产和监管、未来伊朗核项目的监管等。为了在有限的时间内达成最终协议,美伊双方都需要做出新的让步。伊朗将会保留一些重要的核能力,但不会拆除其重要的核设施,更不会在谈判中讨论其远程投送能力问题。即便伊朗保留了一些西方国家所谓的“可以在数月内制造核弹的能力”,它也要将其核设施置于国际社会更为严厉的监管之下,并做出令人信服的承诺,保证今后不谋求发展核武器。

最终协议的关键是什么

就目前而言,各方对于伊朗放弃发展核武器能力这一最终目标并无太大争议,即便是伊朗本身也一直在不断申明其绝无发展核武器的意图,争议焦点在于伊朗以什么样的方式放弃发展核武器能力,也即放弃潜在的核军事能力,才能让其他国家感到满意。如果说在初步协议期内,伊核问题的核心在于确保伊朗遵守协议的话,那么最终协议的关键则在于让伊朗遵守核不扩散的政策制度化、长期化,同时进一步消除其可能存在的核军事潜力。

今年3月美国伊核问题首席谈判代表温迪·谢尔曼曾专程前往以色列解释美国在谈判中的政策和立场。她认为,衡量伊核最终协议成功与否的标准在于伊朗永不获取核武器,而确保伊朗核项目非军事性的核心要素在于“核查”。也就是说,只要伊朗愿意接受国际社会对其核设施进行全面核查和监管,达成最终协议的主要障碍也就基本上被排除了。

伊朗核协议篇(7)

伊朗的核计划始于1957年。由于当时伊朗巴列维王朝是美国在海湾地区遏制苏联南下的重要战略屏障,因此伊朗的核计划得到了美国、西德等西方国家的支持和帮助。1967年美国就曾向伊朗提供了供研究用的小型反应堆。1970年,伊朗签署了核不扩散条约(NPT)。随后西德又帮助伊朗建造了两个轻水反应堆。1975年美伊还签署了价值数十亿美元的核合作协定。在西方的大力支持下,伊朗核计划得到迅速发展,到1979年巴烈维王朝之前,伊朗已购得6座用于发电的核反应堆。1979年伊朗爆发伊斯兰革命后,霍梅尼建立了政教合一的神权政治,具有强烈的反美反西方的色彩,伊朗核计划的命运也由此改变。由于缺乏西方国家技术支持,伊朗的核计划陷入瘫痪状态。

20世纪90年代初,伊朗重启核计划。1995与俄罗斯先后签署了《和平利用核能协议》及补充协议,俄开始帮助伊朗建立两座核电站。伊俄之间的核合作引起美国的强烈不满,美国认为伊朗有丰富的石油和天然气,根本没有必要投巨资建核电站,指责伊朗以“和平利用核能”为掩护秘密发展核武器。

2002年8月,伊朗反政府组织“伊朗全国抵抗委员会”句媒体披露伊朗自2000年开始在纳坦兹和阿拉克建造两座秘密核设施。至此,伊朗秘密核计划曝光。同年9月,美国又首次公布了伊朗这两处可疑核设施的卫星照片,美国指出纳坦兹的核设施可能是离心机类的浓缩轴提炼设备,阿拉克的核设施可能是个重水反应堆。

2003年,国际社会尤其是美国要求对伊朗进行核查的呼声日益高涨,伊朗被迫允许国际原子能机构进行核查,但就核查的方式、地点、时间等问题产生分歧,至此,伊朗核问题最终演变为核危机。

从2003年12月-2004年11月,欧盟和伊朗围绕伊朗是否中止浓缩轴活动等问题进行交锋。国际原子能机构要求伊朗全面公开其核计划,并中止铀浓缩活动。伊朗则表示不会接受任何有关暂停铀浓缩活动的决议。并威胁说,如果伊朗核问题被提交联合国安理会,伊朗将停止履行《不扩散核武器条约》附加议定书中规定的条款,停止允许核查人员对一些关键地点实施突击式核查。

从2004年10月开始,欧伊双方就伊朗浓缩铀问题进行了多轮谈判。11月初双方达成巴黎协议:英法德三国承诺向伊朗提供一座轻水反应堆、核燃料以及核技术,并将在经贸合作方面为伊朗提供帮助;伊朗则于同年11月22日宣布中止与铀浓缩有关的一切活动。11月22日,伊朗正式宣布暂停提炼浓缩铀的活动。伊朗核危机似乎柳暗花明。

从2004年11月底~2005年8月,欧伊双方就如何履行巴黎协议的承诺产生分歧。伊朗与欧盟3国就如何履行双方在巴黎协议上的承诺进行过多轮谈判,但双方在关键问题上一直未能达成一致。欧盟坚持伊朗必须完全放弃铀浓缩活动。伊朗则一直坚持铀浓缩的中止只是暂时行为,伊朗不会放弃在和平利用核能上的权利,并且希望成为拥有核能技术的国家之一。

2005年8月5日,欧盟向伊朗提交了一揽子提议。提议承认伊朗拥有和平开发核能的权利,但要求伊朗放弃自建核反应堆,放弃包括与铀浓缩有关的一切活动,改由他国提供核燃料,以确保伊朗的核研究不会用于军事目的。美国也表示支持欧盟提出的方案,首次同意伊朗可以发展其民用核项目。但是,伊朗拒绝了欧盟的这一提议,并于8月8号下午重新启封了伊斯法罕的铀转化设备。随后,国际原子能机构通过决议,要求伊朗立即停止与铀浓缩有关一切核活动,就其核问题继续与欧盟谈判。伊朗拒绝终止重启的铀转化活动。伊朗核问题再次陷入危机。

从2005年8月至今,欧伊谈判处于僵持状态,双方就恢复谈判的先决条件进行较量。欧盟一直强调停止重启的铀转化活动是欧伊恢复谈判的先决条件。但伊朗拒绝停止已经重启的铀转化活动。

随着伊朗新一届政府正式组成,伊朗在核问题上的态度趋于强硬。2005年9月国际原子能机构理事会通过决议,同意将伊朗核问题在“未来不确定时间”提交联合国安理会。今年10月底,伊朗总统内贾德又公开宣称:“以色列必须从地图上被抹去”。内贾德的言论立即遭到了欧盟、美国、以色列等国家以及联合国的严厉谴责。以色列甚至强烈要求联合国驱逐伊朗。伊朗在核问题上面临更大的压力。为了缓解压力,11月6日,伊朗正式呼吁欧盟恢复“核谈”,并且同意联合国核查人员进入采取高度安保措施的帕钦基地再度进行检查。欧盟拒绝了伊朗的提议,声称,只要伊朗方面拒绝重新冻结其提炼核原料的工作,欧盟就不会与伊朗就其核问题再度展开对话。

中国与伊朗的传统商贸关系

中国和伊朗之间拥有着十分紧密的经济联系。众所周知,古代丝绸之路的兴起使得两国间除了在政治和文化上分享着众多相似的悠久历史传统之外,经济上的交往与合作也随之不断增多,从而成为两国关系发展的主要契机。

中伊两国的双边关系追根溯源有着2500多年的历史,著名的起于中国西部城市西安途经伊朗到达地中海的丝绸之路使得中伊之间的友好交往成为可能。在过去的2500年里,伊朗商人正是通过这条平坦的丝绸之路到达中国进行各种商贸活动的。尽管如此,在伊斯兰革命之前,中国与伊朗之间的贸易数额并不很多,按照今天的外汇利率来看,1975年两国间的贸易总额只有340万美元,而这个数字在当时的情况下已经是达到顶点了。

伊朗核协议篇(8)

日前,俄罗斯总统普京罕见地在《纽约时报》发表评论文章,警告美国如果对叙利亚发动军事打击将引发新的恐怖主义浪潮,将破坏解决伊朗核问题和巴以冲突的多边努力,导致中东和北非进一步动荡。”伊朗核问题,这一国际核不扩散领域的多年难题,在叙利亚以及整个中东地区动荡局势的背景下,再次回到国际聚光灯下,形势走向令人瞩目。

伊朗核问题缘“核”而起?自2006年伊朗核问题爆发以来,伊朗与国际社会之间一直相互困扰:伊朗要求国际社会承认并保障其根据《不扩散核武器条约》规定拥有的和平利用核能权利,国际社会则担忧和质疑伊朗发展核计划的真实目的,特别是美欧对伊朗制裁不断加码。近几年,为推动伊朗核问题软着陆,各种外交努力一直未曾中断。欧盟三国(英、法、德)、伊核问题六国机制(安理会五常加德国)以及巴西、土耳其等有关各方在伊朗核问题上进行了各种尝试和努力,先后与伊朗达成“德黑兰协议”、“巴黎协定”、“日内瓦共识”、核燃料交换“三方协议”等等。

回顾上述共识中的一个小小片段,可能有助于大家更好地理解伊朗核问题的复杂曲折。2009年10月,巴西和土耳其共同推动达成了与伊朗交换核燃料的“三方协议”。核心内容是,伊朗同意将生产的低浓铀运往土耳其,用于交换用于国内癌症医疗用途的高浓度核燃料。这是当年六国机制与伊朗的日内瓦会晤共识之一,也是首次由非西方国家斡旋而达成的伊核问题协议,具有积极意义。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更是盛赞其为“一次新的外交机会”。然而,遗憾的是,美西方并不买账,认为伊朗是故技重施、玩拖延把戏,并在其后不久就再次推动联合国安理会通过第1929号决议,宣布对伊朗实施新一轮制裁。美国和欧盟还各自宣布追加对伊朗单边制裁措施。

时至今日,伊朗核问题依旧悬而未决,在可预见的将来仍难以走出“对话——制裁——再对话——再制裁”的怪圈,制裁大棒仍将继续挥舞……这其中的原因很多,但很重要的一点是,西方国家与伊朗之间的认知误判和长期信任赤字。面对伊朗核项目进展,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一直指责伊朗以和平利用核能为借口秘密研发核武器,伊朗对此坚决予以否认,伊朗最高领袖哈梅内伊更是公开表示伊朗不能发展核武器,并将核武器视为“罪恶、无用和危险的”。西方国家对谈判和对话的认知,更多是基于“谈判比战争好”(jaw-jaw is better than war-war),希望通过“谈”来防止伊朗核问题骤然升温,进而导致局面失控,特别是在当前中东乱局背景下。而伊朗认为美西方抓住核问题反复“折腾”实则是另有目的,是希望通过对伊朗发动“全面经济战争”,削弱伊国家实力,进而危及伊政权存在。因此,双方在伊核问题上的分歧已经远远超越了核问题和防扩散层面,短期内很难找到最小公约数。

中国作为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和伊朗核问题六国机制成员国,投票支持了安理会历次伊朗核问题决议,一直致力于劝和促谈的外交努力。客观而言,伊朗作为《不扩散核武器》缔约国,既享有和平利用核能权利,同时也应履行核不扩散义务。当今世界热点问题的解决进程也表明,对话和谈判虽然耗时耗力,但却是寻求有关问题长久解决的根本之道。正所谓“不尽知用兵之害者,则不能尽知用兵之利也。制裁和武力威胁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也不应作为促使有关各方重启对话、重返谈判的手段。无论何时,对话和谈判的大门不能关闭,外交的路一定要走下去。就伊朗核问题本身而言,谈判桌也并不是终点,根本出路是,在和平利用核能与防止核武器扩散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否则,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们还将继续被这一问题所困扰:伊朗核问题,何时才能见到曙光?

伊朗核协议篇(9)

在谈到中欧关系时,杨洁篪说,今年是中国与欧盟建交35周年,经过双方共同努力,中欧之间已经建立起全方位、宽领域、多层次的全面战略伙伴关系。他说,中欧关系的未来有赖于双方始终从战略高度和长远角度把握彼此关系,珍惜和发展来之不易的局面,使其不因一时一事受到干扰;有赖于双方相互尊重、平等相待,照顾彼此的核心利益和重大关切;也有赖于欧洲更客观理性地看待中国,认识到一个发展的中国对欧洲是机遇,而不是挑战。

会议5日发表题为《中国首次派出高级官员参加慕尼黑安全会议》的新闻公报说,今年的安全政策会议有了新的议题和新的声音。在世界面对21世纪新挑战的大背景下,中国外长杨洁篪的出席被认为是慕尼黑安全政策会议视野得到拓宽的证明。慕尼黑安全政策会议主席伊申格尔说,期待中国外交政策的基本目标在安全会议上得到阐述。中国的出现给安全政策会议引入了新的主题区。

2月6日,会议进入第二天。最后时刻突然宣布前来的伊朗外交部长穆塔基果然没有令听众失望,在2月5日晚的讨论环节中,穆塔基为刚刚显出转机的伊朗核问题开出了新的谈判条件:他表示伊朗政府将与伊核六方会谈的成员国以及国际原子能机构达成最终的协议,找到一个解决伊朗核问题的最佳方案,但低纯度铀运出伊朗和核燃料棒运回伊朗的时间间隔不能太长。而国际原子能机构之前提出的协议草案,要求伊朗需将低纯度浓缩铀运至海外,再由国外加工生产出供伊朗医学研究所需的核燃料棒,时间跨度为12个月,他表示伊朗不能接受这样的条件。

穆塔基在2月5日深夜的讨论中,着重阐述了伊朗对于伊核问题的看法,他表示,将铀核浓缩过程放在海外进行是可行的,但是12个月的时间是德黑兰无法接受的。根据英国媒体的报道,目前专家预计,伊朗政府能够接受的时间上限大约是4至5个月,而要求国际原子能机构和伊核会谈方答应这样的条件,现在还不太现实。

美国和欧盟6日在慕尼黑安全政策会议上继续就核燃料交换问题向伊朗施压,俄罗斯方面则呼吁给伊朗更多理解。2月6日上午的论坛发言中,美国国家安全事务顾问琼斯针对穆塔基的这番话进行了回应。琼斯语气强硬地表示,伊核六方会谈的大门仍然对伊朗敞开,但是伊朗政府持着令人迷惑的态度,这迫使越来越多的国家一致对德黑兰施加压力。伊朗政府必须承担其应承担的责任,否则就将面临更为严厉的国际制裁甚至是隔离政策。

有意思的是,伊朗外长穆塔基和琼斯在公开发表意见之前都曾与东道主德国的外交部长韦斯特韦勒进行了会谈,德国外长在会后对外界表示,他对于与穆塔基的会谈结果表示失望,韦斯特韦勒认为,要说服伊朗政府达成最终的协议还需要很长时间。而琼斯则对媒体说,他认为德国与欧盟在对伊制裁问题上还太手软,与美国意见不一致以致伊朗在谈判条件上反复要价。

俄罗斯外交部长拉夫罗夫则强调,伊朗有权对自身安全表示担忧。他说,如果忽视中东地区,特别是以色列和阿拉伯国家之间的现状,就无法解决伊朗核问题。

2月7日,会议进入第三天。会议讨论的重点本是与国际安全形势和政策有关的一系列问题,但因伊朗外长突然宣布出席会议,伊核问题成为与会者争论的一大焦点。同一天,伊朗总统艾哈迈迪―内贾德下令为生产纯度为20%的浓缩铀着手相关工作,但又表示,伊朗仍然愿意就核燃料交易问题与有关国家磋商。与此同时,正在参加慕尼黑安全政策会议的伊朗外长穆塔基称,他与国际原子能机构新任总干事天野之弥已于6日就核燃料交换协议进行了“很好的会谈”。他对国际原子能机构提出的核燃料交换方案最终达成协议表示乐观。

对于伊朗方面的此番表态,西方国家反应并不积极。参加德国慕尼黑安全政策会议的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詹姆斯・琼斯6日称,伊朗在核问题上表现出了“令人困惑的蔑视”。他说,通过外交渠道解决伊核问题的门是敞开的,但伊方立场令西方不得不考虑进一步施加压力。他说,德黑兰必须在核问题上“面对责任”,否则将面对进一步制裁和更加孤立的局面。他还表示,国际社会就伊朗核问题达成了“前所未有”的一致意见,这表明伊朗必须履行其责任。

正在土耳其进行访问的美国防部长盖茨6日称,美国总统奥巴马在伊核问题上已做出很大努力,但伊朗的表现令人“失望”。如果伊朗准备接受由伊核问题六方早先提出的交换1100公斤低纯度浓缩铀的方案,伊方应对此作出正式回应。他还说,伊朗是该地区唯一公开声称要摧毁另一个国家的国家,事实上,伊朗迄今没有做出任何事情以向国际社会做出保证或停止其核武计划,也无迹象表明西方国家会与伊就核燃料交换问题达成协议。

德国外长韦斯特韦勒认为,伊朗的最新表态“毫无新意,毫无变化”。他强调,如果伊朗希望与国际社会进行新的合作,就必须拿出实际行动,而接受国际原子能机构关于核燃料交换的草案将是建立相互信任的一步。德国国防部长古腾贝格也说,现在伊朗“很明显是在玩弄拖延时间策略”。

欧盟外交和安全政策高级代表阿什顿表示,与伊朗的对话仍有可能,有必要建立互信,通过政治对话来解决伊朗核问题。她说,伊朗必须正式回应国际原子能机构的核燃料交换建议,“以建立迫切需要的信心”。

去年10月,国际原子能机构提出一份草案,要求伊朗在去年年底前一次性将大约1100公斤低纯度浓缩铀运往俄罗斯进一步提纯,再由法国将其生产成伊朗研究用核反应堆所需核燃料棒,期限约为一年。1100公斤和一年期限的奥秘在于,西方国家希望伊朗能够一次性将70%的低纯度浓缩铀运至国外,这样可确保对伊朗研发核武器潜能起“釜底抽薪”之效。恰恰就在这两个关键细节上,伊朗方面明确提出,伊朗将拿出纯度约为3.5%的浓缩铀换回纯度为20%的浓缩铀燃料,但交换的数量应由伊朗确定,取回经过提纯的浓缩铀的期限在4至5个月后。这就从根本上颠覆了“釜底抽薪”的妙算。在此情形下,美国及其他西方国家的最新反应也因此不言自明。

伊朗核协议篇(10)

――编者手记

记者:过去的一年,伊核问题是否出现了“柳暗花明”的状况?

陶文钊:虽然奥巴马在竞选和《就职演说》中就向伊朗喊话,但敌对了多年的美伊关系却一直没有松动,伊朗核问题也未见进展。2009年6月伊朗大选引发了其内部两派的争斗和骚乱,奥巴马政府采取了比较谨慎的立场。10月初,在美、俄、中、英、法、德六国(5+1)与伊朗代表关于核问题的谈判恢复后,国际原子能机构总干事巴拉迪提出方案: 2009年年底前,伊朗将所拥有的1.5吨低纯度浓缩铀中的75%(1100公斤)运往俄罗斯,由俄罗斯将其提纯,再由法国进一步加工成燃料棒,最后运回伊朗,供一个用于研究癌症治疗机构的核反应堆使用。伊朗拒绝接受这一期限,提出可以考虑在伊朗境内或土耳其与西方国家交换核燃料。2010年1月初,伊朗向西方国家发出“最后通牒”――如果西方国家1月底前未能与伊朗就核燃料交换达成协议,伊朗将自行生产核燃料,双方的较量出现阶段性升温。1月4日,美国国务卿希拉里表示,美国正和其他国家协商,准备对伊朗实施制裁。在美国的推动下, 1月16日,美国、俄罗斯、中国、英国、法国和德国的外交官在纽约欧盟常驻联合国代表团驻地就伊朗核问题举行会议。会议的纪要重申,将继续坚持制裁与接触相结合的双轨策略,但同时表示已开始考虑采取“进一步的适当措施”。伊核问题的解决看来还有一个漫长的过程。

记者:去年12月的一期美国《时代》周刊认为, 奥巴马对伊朗的接触政策宣告失败,对此您怎样看待?

陶文钊:奥巴马在竞选中就表示,可以无条件会见伊朗、委内瑞拉领导人,共和党候选人麦凯恩当时就反对他的这个说法,在第二次电视辩论中教训奥巴马,说他太天真、太幼稚。一年来,共和党人一直在指责奥巴马,认为他的政策损害了美国安全。《时代》周刊网站发表文章,认为“奥巴马对伊朗的接触政策宣告失败”,显然带有共和党的色彩。美伊关系敌对了30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消解这30年的冰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核问题本来就很复杂,有关国家还在继续努力争取和平解决伊核问题,所以现在就说奥巴马对伊朗的接触政策已失败似乎早了点。

记者:2009年12月15日,美国国会众议院通过了制裁伊朗的新法案,这是否意味奥巴马会改变对伊朗的外交政策,采取强硬措施?制裁是否能够打破僵局?

陶文钊:美国国会众议院通过了这个法案,但参议院还没有,所以这还不是一个法律。美国成立类似的法律以前也有过。1996年美国成立了《达-马托法》,旨在制裁伊朗、利比亚两国,该法禁止外国公司使用从美国金融市场上获得的资本向伊朗能源领域投资1000万美元以上,“不让伊朗获得资金去资助恐怖主义或是发展核武器项目”。《达-马托法》自问世以来就遭到了与伊朗能源合作关系密切的欧洲国家的强烈反对,以至于从未真正得到执行,被有的欧洲媒体戏称为“稻草人”。1997年,法国道达尔石油公司联合俄罗斯、马来西亚公司同伊朗签署了一项价值20亿美元的合同,公然向《达-马托法》挑战 ,欧盟也公开支持道达尔公司。日本、英国、德国、荷兰等国在伊朗都有巨额的石油投资,所以即使美国制订新的制裁伊朗的法律,鉴于伊朗与各国广泛的经济联系,法律到底能实施到什么地步是个大问题。

伊朗的核问题还是要通过和平协商的途径来解决,制裁起不了多大作用,由于伊朗与世界各国的经济联系太广泛,美国独自实行的制裁不可能真正对伊朗起到伤筋动骨的作用。

记者:2009年,朝鲜宣布永久退出六方会谈后,美国前总统克林顿、美国驻朝鲜特使博斯沃思先后访问朝鲜,这是否意味着奥巴马政府在朝鲜核问题立场上的妥协,默认了朝鲜的核国家身份?

陶文钊:2009年以来,朝鲜的核问题迭经波折。4月,朝鲜宣布永远退出六方会谈。5月,朝鲜再次进行了核试验。6月,安理会通过了对朝鲜实行制裁的1874号决议。到了七八月间,朝鲜似乎又改变了做法,对美国和韩国采取了“魅力攻势”,并一再表示希望与美国进行双边会谈,但对六方会谈没有提及。直至10月中国总理访问朝鲜,朝鲜领导人才表示, “通过朝美双边会谈,朝美之间的敌对关系必须转变为和平关系。朝方愿视朝美会谈情况,进行包括六方会谈在内的多边会谈”。这是自朝鲜宣布退出六方会谈以来首次表示回到六方会谈的意愿。但这种意愿的先决条件也很清楚:美国首先要改变敌视朝鲜的政策。具体说来,首先就要把朝鲜半岛的停战机制改变为和平机制,两国签署和平协议。这与美国的立场大相径庭。奥巴马政府也说得很清楚,虽然美国同意与朝鲜举行双边会谈,但这种会谈只是双边交流,目的是推动朝鲜尽快重返六方会谈。助理国务卿坎贝尔一再表示,六方会谈框架是基本要素,朝鲜可在这一机制内与其他国家实现双边、多边等各种对话。在确保核问题六方会谈能够恢复的情况下,美国才会考虑同朝鲜进行直接接触。10月21日,美国国务卿希拉里在美国和平研究所关于核不扩散问题的讲话中强调:“美国永远不会与一个有核的朝鲜建立正常的、不存在制裁的关系,朝鲜领导人对此不应抱有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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